刀是雪亮的刀,不管塵封多久,這把刀還是往昔那樣光亮。這把刀不管是在誰的手裏,都不會有人說它老了,它永遠那麼年輕,就算獨孤況老了,它卻永遠都不會老。
獨孤況將刀別在了腰間,不再留戀這裏的一草一木,緩緩走了出去。剛出門,便被獨孤秀攔了下來:“爹,都是女兒的錯,女兒願意代爹去對付他。”
獨孤況笑了笑:“你還是快走好了,呆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生硬,前所未有的一種陌生感撲麵而來。
獨孤秀微微一愣,從身後拿出一壺酒來:“爹,這是我從樟樹下挖出來的,是您當年在我出生的時候埋下的,我成婚之日,喝了幾壇子,您說,這一壇子你要省著慢慢喝,我怕,我怕。。。不如現在就喝一些吧。”說著,她的雙眼已經通紅。
獨孤況依舊沒有表情,但嘴唇卻動了動,他接過這壺酒,細細看了看,當初他和妻子埋下這壇酒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
他正要喝下這壺酒,突然有人笑道:“喝吧,喝了就不用去比試了。”獨孤況停了下來,往那邊瞧了過去,發現一個男子正坐在屋簷上,喝著酒。
獨孤況問道:“你是何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話你還聽不懂,虧你還是一家之主。這就是說,這壺酒裏有毒唄!”說這話的人忽然轉了過來,沒想到竟是李甘!
獨孤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的酒裏也有毒,把你給喝傻了!”獨孤秀的臉色已經變了,獨孤況卻依舊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將酒壇子舉了起來,猛地喝了三四口。
李甘在屋簷上苦笑道:“這場比試不用比了,我也不用去看了。”說著一腳跳了下去:“獨孤秀,過了今天,我還是要來找你報仇的!”
獨孤秀低聲道:“爹,你不能信他的鬼話,這酒是我親自挖上來的,不可能有毒!”看她說的如此真誠,獨孤況微微點了點頭,對於獨孤秀,獨孤況並不想再留有多少感情。
獨孤況出門不久,獨孤秀便從後門跑了出去。穿過幾個小巷子,一匹白馬便停在那裏等著她。她趕緊上馬,一路狂奔,來到一片白樺林,白樺林長在山坡上,猶豫樹林太密,山路崎嶇,隻得將馬留在這裏。
獨孤秀四下望了望,重重地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這馬便嗖地一聲跑了出去。穿過白樺林,是一片紅樹林。紅樹林的中間有那麼幾棵樹,是青綠色的。
他們約定的彙合點,正是這裏。獨孤秀興奮地有些過分,她一邊跑一邊擦著汗,半個時辰便跑到了那中心的綠樹前。
綠樹下站一個人,正是納蘭康。此時的納蘭康已經換了一身非常普通的衣服,他似乎喬裝改變過,所以麵色上顯得有些蠟黃,嘴角的胡須也增加了不少,眼珠子上方的眉毛也變得濃厚了許多。
最可笑的就是他臉頰的那顆大黑痣,這黑痣十分逼真,黑痣上長了一根細長的毛,看一眼就有種想要拔下來的衝動。
獨孤秀飛快跑了過去,眼中盡是淚水:“康哥,我們走!”
納蘭康緩緩轉過臉來,這倒是讓獨孤秀吃了已經,不過他倆實在太熟悉,獨孤秀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是納蘭康。
獨孤秀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納蘭康摸了摸那根黑痣上的毛淡淡道:“這樣豈不就很方便了,就算在路上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獨孤秀捂著嘴笑道:“是啊,看來我也要喬裝改扮一下咯?”納蘭康指了指身旁的一些工具,點了點頭。
“事情都辦妥了嗎?”納蘭康看著獨孤秀,不禁問道。獨孤秀一邊換衣服,一邊回答道:“這種事情,還需要你擔心嘛!從今日起,我便再也沒有任何回頭路了,康哥,你若真待我好,就一定不能拋下我。”
納蘭康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喜悅的表情。兩人草草收拾過後,便從另外一個方向,走出了紅樹林,翻過了一個小山坡,走在青色的草地上,不遠處便出現了一群棕色的駿馬。駿馬群中,有那麼兩匹是帶著馬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