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康剛走出去沒多遠,尚未轉過臉來,蕭南風已經一個箭步衝到獨孤茗身旁,在她耳畔輕聲說了幾個字,隨即倒了下去。
納蘭康聽到聲響,立馬轉過身來,竟發現蕭南風不見了。再看一眼,這才找到了此時正躺在地上的蕭南風。
他睡得十分舒服,就好像這世上本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去關注,去關心。沈秋桐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她顯然看清楚了剛才那一幕。
但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為什麼蕭南風要這麼做,難道說他們倆原本就認識嗎?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獨孤茗對這位周昌聽都沒聽過,方才進屋的時候,獨孤茗就算是看到了周昌,也沒有把他當回事兒。
那麼現在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沈秋桐望向獨孤茗。獨孤茗的臉上早已沒有了笑意,她愣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就像定格在一刹那間的晚霞,毫無生機可言。
院子裏的花開的十分香豔,這個季節是菊花開的最旺盛的時候,再往後,院子裏的梅花也要開始伸展腰肢了。
獨孤茗走到這一院子的花前,仔細看著這些花的花瓣,她知道,這秘密一定就在這些花當中。到底蕭南風跟獨孤茗說了句什麼話,會讓她變得如此呢?
若是在花裏留下什麼線索,那是在納蘭康的眼皮子底下,這根本無法實行,那若是什麼線索都留不下來的話,那蕭南風這麼做豈不是都白費了?
蕭南風的用意又在何處呢?獨孤茗甚是不解,但卻隻能照做,因為她心裏隱約察覺到,這位周昌絕對不是一般人物,很可能是來幫助她的。
一大片菊花叢中,獨孤茗的眼睛一眼便盯上了泥土裏的一樣小玩意兒,是一隻小木馬。這東西在旁人看來普通的很,但在獨孤茗看來卻有著特別的意義。
同樣一隻木馬現在在小瓜子的手裏,是當年蕭南風在老馬家為小瓜子雕刻的,現在一模一樣的木馬出現在這裏,一切就顯而易見了。
獨孤茗的眼眶中似乎有些濕潤,不過好在她是背對著納蘭康的。她沒有動那隻木馬,隻是在那裏停留了一會兒後,便轉了過來。
等到她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堆滿了笑意。不光如此,她的眼睛似乎比方才進來的時候顯得更加明亮,更加富有生機。
任何一個人,隻要在希望麵前,那一雙眼睛都會變得如此清澈明亮,更何況,獨孤茗的眼睛本身就非常的明亮。
蕭南風明白,獨孤茗已經看懂了一切,他不會再起身,現在的他隻願做一個醉鬼,因為這就足夠了。
沈秋桐不明就裏地拉著獨孤茗的手,將她拉到一旁,小聲在獨孤茗耳畔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獨孤茗淺笑道:“好妹妹,這麼好的男人,如果你不要的話,那姐姐就替你帶回去養幾天,你看如何?”
沈秋桐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她顯得很無奈道:“這,這,姐姐,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他走不走,走去哪裏,我哪裏管得著。”
獨孤茗的眼中突然閃現出一絲失落,她知道,現在的沈秋桐似乎已經真的愛上了這位周昌,而這位周昌,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情郎蕭南風。
除了小木馬外,就憑他在姑蘇做的這些事情,也能斷定出,這就是蕭南風的所作所為。也隻有蕭南風能做得出這些事情來。
她知道蕭南風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的蕭南風一定不能在魔教眾人麵前露麵,他已然成了魔教眾人的忌諱。
不過既然他來了,這就說明蕭南風一定是來救她的,否則的話,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喬裝打扮後,來趟這趟渾水呢!
獨孤茗轉而笑道:“好妹妹,姐姐不跟你爭,不過啊,為了表示我對這位英雄的敬意,今天晚上,我在五鳳樓做東,請這位英雄喝酒。”
聽到喝酒二字,蕭南風騰的一下跳了起來,他摸著腦袋問道:“酒?哪來的酒?”一旁的納蘭康冷笑了一聲:“酒倒是沒有,這水倒是有一肚子,不知道周兄有沒有興趣呢?”魔教手下人聽了不由得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