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集團公司的創始人,但是隻需要一眼,就能輕而易舉地發現,顏振以與陳華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陳華山不論是瘦削的身材還是嚴謹的衣著,處處都透著嚴格的自我約束,而顏振以肥胖的身材跟縱欲過度的臉色都在大聲對外叫囂著他是個耽於享受的人。
等待上菜的間隙裏,範小魚對天發誓這間隙絕對不超過五分鍾,他就喝光了眼前的半瓶香檳。之後就一直極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麵,讓侍者為他換上“夠勁”的威士忌。
顏振以的妻子看上去非常柔弱纖細,麵容跟五官都異常寡淡,即使是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華彩的禮服,也像是在古樸的水墨畫上添上了厚重又不協調的顏料,有一絲說不出的怪誕。
她一直心驚膽戰地看著顏振以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個不停,卻連勸說的勇氣都沒有,幾次想要張口,顏振以一個眼神看過去,她就抿緊了嘴唇不敢說一個字。
餐桌上的氣氛慢慢冷了下來,即便大家都非常演技高超地假裝沒有看到顏振以的酗酒跟對待妻子的惡劣態度,可微妙的尷尬還是開始蔓延。
就在這一片尷尬的安靜中,範小魚偷偷瞄了陳木杬一眼,他正好整以暇地等著範小魚看過來似的,飛快地拋給她一個調皮的眨眼,範小魚不甘示弱地丟過去一個勾人的媚眼,兩個人像是背著老師傳紙條的中學生,玩得不亦樂乎。
一旁的顏月溪終於看不過去了,她站起身走到顏振以的身邊,“老爸,人家的生日宴還沒開始呢。你要是現在喝醉了的話,我真的會生氣哦。”
她說著就把威士忌酒瓶拿到了自己手裏,扭著腰肢撒嬌,“吃完蛋糕才可以繼續喝。”
“好好好,都聽小月的。”顏振以沒有一點被打斷興致的不耐,看來他真的非常疼愛顏月溪,不過範小魚總覺得他看向顏月溪的眼神說不出的奇怪。
“謝謝爸爸。”顏月溪半彎腰在顏振以側臉上輕輕一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還是女兒好啊,”陳華山看著他倆的互動感慨道,“我這三個兒子,沒有一個有月溪這麼貼心的。”
“哈哈哈哈,”顏振以得意地笑著,“華山兄,說老實話,對我來說,我這個女兒比yan集團重要一百倍,所以啊……”他故意停了下來,剪開一支雪茄,慢慢地用打火機點燃,他斜眼瞅地著陳木杬,“木杬你這小子,真是有點不知好歹了。”
“爸爸!”顏月溪嬌嗔地責怪著顏振以。
“瞧瞧瞧瞧,還沒說什麼,這還護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他把雪茄塞進了嘴裏,臉上掛著笑意,可布滿血絲的眼睛裏還是隻有責難跟不滿。
顏振以朝著陳木杬吐出一個煙圈,“木杬,跟叔叔說說,你跟那個叫什麼魚的女人是怎麼回事?聽說她還是個同性戀,”他用舌頭彈了彈牙齒,“嘖嘖,男人嘛,當然可以玩,這都無所謂的。但是,你怎麼跟這種不三不四的玩意兒混在一起。”
“顏叔叔,你搞錯了。她叫範小魚,她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是我的……”範小魚隔著桌子踢了陳木杬一腳,截住了他的話。
她雖然不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但是她看得懂臉色。
陳華山那麼重視陳木杬,現在卻聽任顏振以如此“貶損”自己最愛的兒子,看來在這場合作中,東日集團處於下風,他不得不讓陳木杬受著“委屈”。這種時候下,陳木杬要是說出“自己是她的妻子”這種話,估計今天這頓飯根本沒辦法吃下去,她可不想攪了顏月溪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