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怎麼樣？”13歲的範小魚穿著土氣又肥大的藍灰色校服，站在了一群妖嬈得有些過分的同齡女孩子麵前。
“又是你，怎麼每次都會遇見你呢？”帶頭的女孩把嘴裏的口香糖吐到了地上，滿臉怒意加不解地看著範小魚，“找死也不是這個節奏啊，是吧，姐幾個？”
“是啊！”身後幾個女孩子濃妝豔抹的女孩子應和著。
“不找死，這次肯定不找死。”範小魚一臉討好的笑容，“麗姐這次是什麼事兒啊？”
“她拿了我的東西，我想拿回來而已。”帶頭的那位麗姐一臉理所應當。
“不是的，那是我媽留……”被範小魚擋在身後的小女孩最多十一二歲的樣子，她滿臉淚水地辯解，還沒說完，就被範小魚嗬斥了一頓。
“閉嘴，胡說什麼呢。”範小魚語氣嚴厲，可握著小女孩的手卻輕輕柔柔的。
“那個麗姐，我跟你說啊，”她猶猶豫豫地走到麗姐的麵前，湊到她的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麗姐的臉色明顯變得很難看，“你說真的？”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八九不離十吧，那麼晦氣的東西肯定配不上你呀，而且又看著老氣。”範小魚臉上越發笑得諂媚，她從褲兜裏掏出一卷零零碎碎的鈔票，塞到麗姐手裏，“天兒這麼熱，還麻煩麗姐站大太陽底下等了這麼久，就當是請大家喝汽水。”
“喲，今天怎麼變了性子，不跟我們打了？”麗姐上下打量著範小魚一眼，“傷還沒好利索是吧？”
範小魚摸了摸她比男孩子還要短上幾分的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行，給你麵子，我們走。”麗姐走了兩步又回來，“你叫小魚是吧，以後別管這些破事兒了，你也管不過來……還有啊，頭發留長點，看著男不男、女不女的，什麼玩意啊！”
“……”範小魚的笑直接僵在了臉上。
“阿魯，你怎麼跟她們扯上關係的，要是我沒趕過來，你準備怎麼辦？”範小魚把小女孩的包背到了自己身上。
“我沒有故意去招惹她們，就是帶了我媽留給我的耳環，”被範小魚“救下”的女孩阿魯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兩個精致的藍寶石耳墜，古樸精致的做工，匆匆一瞥也能看到很驚豔，“然後就被她們盯上了。”
“小屁孩瞎顯擺什麼啊，讓她們搶走就開心了？”範小魚走路一瘸一拐的，左腿明顯使不上力。
“這不是有魚姐姐你嘛，”那小姑娘對著範小魚一臉的崇拜，“魚姐姐你真厲害，你跟她們說了什麼？”
“我跟她們說……你就甭管了，”範小魚停下來揉了揉腿，阿魯跟隻小鹿一樣，一溜煙跑到了前麵。
“你慢點！”範小魚腿腳不太利索，她前兩天剛跟她們這群不良少女團打了一架，腿上一片青紫，腫得連褲子都快穿不下了，要不然剛才也不至於把自己攢了大半年的零花錢貢獻了出去。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把小院孩子受欺負的事跟福利院的老師說，因為她知道根本不會有什麼用處。
一輛黑色的梅賽德斯奔馳飛速行駛了過來，阿魯傻乎乎地還在一個勁往前衝。
範小魚趕緊跑了兩步，把阿魯拉回到自己身邊，“看著點車！”她疼得額頭冒汗，咬牙切齒地訓斥道。
陳木杬當時就坐在車裏，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範小魚。
他始終記得範小魚穿著那件極不合身的校服，頭發短得像個男孩子，她對著一個比她矮上大半頭的小女孩做出咬牙切齒的表情，卻還是意外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