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到了休息室深處的小房間，房間的布置很簡單，一張低矮的木桌，上麵一隻白色的瓷瓶，一節枯枝插在裏麵，旁邊圍著幾個藤編的坐墊。範小魚在顏太太的示意下，毫不介意地一撩禮服，幹脆地盤腿坐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這條裙子多少錢？”顏太太饒有興味地問道。
範小魚直白地搖了搖頭。
“陳木杬可是真疼你啊，你這可是把一棟江邊的別墅穿在身上了。”
範小魚愣了一會，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裙子，卻也隻是簡單地“哦”了一聲。範小魚的反應明顯不是顏太太想要的，她錯愕地看了範小魚一會，“你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她如此評價道。
“顏太太不是叫我來討論禮服的價格，或者我是不是有趣的吧？”
“當然不是，”她也坐了下來，“我以為你會想多坐一會，以便於你組織好語言，好好地反駁我剛才的話呢。”
現在的顏太太像是變了個人，哪怕姿態慵懶地坐著，卻也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氣勢，之前那淡泊的氣質早被她從身上撕了下去。
“我已經確認包養落飾秋的女人就是你，因為你身上的香水味實在是太特別了。既然這一點我已經確定了，還需要組織什麼語言呢？
“你居然現在才發現？”顏太太不僅直接承認了，而且對於範小魚現在才發現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你那天就已經知道是我了呢。早知道如此，我何必費盡心機地陷害你呢。說實話，製造輿論其實這件很辛苦的事情，要不露痕跡，還要足夠不經意。幸好對方是你，本來就身家不都清白，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她們居然就那麼輕而易舉地就信了我。”
範小魚看著顏太太理直氣壯地慷慨陳詞，一時居然找不到生氣發作的點，反而好奇心大作， “你是因為我把落飾秋送進警局，才這麼對待我？”
顏太太詫異地看著範小魚，她似乎被範小魚的蠢問題嚇到了，“落飾秋？對我來說，他不過是個不需要充電，又有溫度的電動自慰器而已。天呢，因為他？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愚蠢，”她被範小魚逗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難怪陳木杬會喜歡你。這個單純的一個女孩，對他這種一直生活在汙泥裏的人來說，真的是太有吸引力了。”
汙泥？她說的是那個最適合跟陽光在一起出現的陳木杬嗎？
“顏太太，你是什麼意思？”範小魚發覺自己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顏太太？我已經被人家叫了二十多年的顏太太了，也厭惡了差不多快二十年了。我的名字是方林藝，我不介意你叫我林藝。”她說著把那枝枯枝從瓷瓶裏取了出來，湊到眼前欣賞。
“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覺得這個地方怎麼樣？”
範小魚搖了搖頭，“我雖然說不出來為什麼，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我也不喜歡。你知道為什麼那個小婊子訂婚會選在這兒嗎？因為這是我結婚的地方，我當時就是從這裏嫁給顏振以的。我的父母一直覺得我的日子過得幸福，所以希望那個小婊子也能像我一樣‘幸福’，哈哈哈哈……”
她突然歇斯底裏地大笑了起來，“如果她真能過得跟我現在過得一樣，那我就算是現在死了，我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