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直都是他們之間那一根最長最深的刺。 WwW COM
從鮮血淌滿床鋪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深深將他們穿刺了起來了,隻要輕輕一碰,就會撕心裂肺的痛。
兩個孩子,他的雙胞胎。
被他深愛著的女人,親手……流了。
歐銘的麵色變得晦澀,寒意如冬季飄灑鵝毛大雪之後的冰雪地,深入骨髓的冷。
餘裏裏看著他的表情,笑了一聲,仰起臉靠在了床頭上,淚水悄然順流而下。
但是口中,卻是出了那樣詭異又病態的笑聲。
一如四年前,那孩子流掉的一瞬,她臉上那充滿了報複性的快意。
好殘忍……
歐銘從床邊站起來,大步邁出走了出去。
餘裏裏一下子鬆懈了下來,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靠在床鋪上,低低地哽咽出聲。
他走了。
被她氣走了。
嗤……
她還以為,歐銘會恨不得把她殺了,恨不得幫她解脫。
多好。
死在他的手裏,恐怕會是她四年以來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但是他沒有。
餘裏裏張開眼睛,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被子。
輕輕掀開,赤著腳下了床。
秋季的夜,很涼很涼。
餘裏裏凍得直哆嗦,走出門口去,走廊裏麵隻開著幾盞照明的燈,空無一人。
緩步,走出去。
餘裏裏按了電梯,看見了這裏最高的一層,隻有1樓。
按了最高的那樓層,餘裏裏背靠在電梯上,渾身無力。
“叮”
電梯到站,打開門,餘裏裏就看見了一條走廊。
走了許久,才看見了安全通道。
往上,就是真正的頂樓了吧?
涼意四處侵蝕過來,無孔不入一般。
餘裏裏涼得哆嗦,朝著樓上爬上去,看見了一扇被拴上了的鐵門。
將那鐵栓拉開,狂暴的涼風,就呼地吹了過來。
餘裏裏一時不防,被那大風衝撞過來的極大力道,揮得整個人從樓梯上栽了下去。
“砰”
鐵門被風吹動,狠狠甩到了後麵的牆壁上。
餘裏裏摔下去,後腦撞得悶疼。
原本就沒什麼力氣的身子,更是在這一刻疼得抽搐,再也爬不起來。
好疼,好痛……
餘裏裏眼淚模糊,渾身上下酸軟無力,又四處疼得讓她不敢動彈。
為什麼就連死都這麼困難。
開煤氣自殺不成,跳水自殺被揪下來,現在隻是想要跳個樓而已,就連氣都跟她作對。
難道是她造孽太多,就連老都不願意讓她好好地去死?
餘裏裏躺在地上,緩了半晌,才有了一點力氣。
艱難地爬起來,餘裏裏已經站不起來了。
雙手攀著階梯上去,拖著身子,外頭冷風凜凜,吹得她渾身抖。
突地,周圍突然響起了警報聲,突如其來,沒有一點防備。
餘裏裏嚇得一個哆嗦,腿一軟,整個人滑下了一個樓梯。
咬著牙,餘裏裏爬上去,好不容易上了樓梯,現頂樓掛滿了病號服還有白大褂。
走上去,跌跌撞撞地找著頂樓的邊緣處,餘裏裏難得地感覺到了一陣輕鬆。
解脫了,要解脫了,餘裏裏。
終於,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