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人與吳樂樂都進來了,在我床前看了一陣,我一直不敢睜眼睛,聽得吳老人沉重地歎了一聲,說是他害的我,希望我不要有事,看得出來他很內疚。
其實我這時候感覺好多了,身體基本上沒有什麼不適。見吳老人那樣,又擔心我母親會說出責備的話來,於心不忍,正想睜眼安慰吳老人,突然聽到吳樂樂問:“他就是跟我冥婚的那個人?”我嚇了一跳,又將眼睛緊緊閉上。
吳老人道:“對,就是他,要不是這孩子你不會醒過來。”吳樂樂哦了一聲,冷不防又來了一句:“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我愣了一下,她這話什麼意思?好像之前不認識我。
父親說:“小刀在縣四中讀書,你倆是不是同一個學校的?”吳樂樂說她在一中,並不是在學校裏見過我,而是在夢裏。
母親開玩笑地說:“孩子,既然你倆結婚了,以後你就是我家媳婦了。”吳樂樂說:“這……這哪算啊,那隻是一種形式,你家楊小刀這麼帥,一定有女朋友了,我配不上……”母親樂開了花,說你這孩子真會說話。
待我父母與吳老人都出去後,吳樂樂單獨留了下來,我感覺到她一直站在床前盯著我。
我心想,你想看就看吧,反正我是沒臉看你,那晚的事,多不好意思啊。
突然聽得吳樂樂問:“敢不敢再帥一點?”
我沒有回答她,因為本人已經夠帥。
又聽得吳樂樂問:“敢不敢睜開眼睛?”
我想,你都不怕難堪,我身為一個男生還怕個毛?睜就睜,便睜開了眼睛。
吳樂樂果然在盯著我,她的臉色好看了很多,沒那麼蒼白,而且還有紅撲撲地。當看見我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陡然大了,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事物,為了消除心中那種難堪,我故作輕鬆地問:“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你醒了?”吳樂樂說:“我也感覺我們在哪兒見過。”
看她的樣子,沒有絲毫的做作,我突然想,難道那晚發生的事她根本就不知情?或許那晚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生事,而隻是我所做的一個夢?
聽見我的說話聲,我父母與吳老人都進來了,吳老人對我一陣噓寒問暖,並感謝我“喚醒”了吳樂樂。
待吳老人與吳樂樂走後,母親說:“那個女崽長得蠻俊俏的,跟小刀一個學校的?”父親問:“你想怎麼樣?”母親笑眯眯地說:“給咱小刀做媳婦倒是可以。”
我還這麼年輕,才高中畢業,母親就為我張羅這破事了,唉,其實我心中的女神是鍾靈兒。
下午,父親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對母親說要去一趟李村,一個老人得了急病,得馬上去,然後就騎著摩托車走了。直到黃昏時父親還沒有回來,手機一直關機。李村離我村大約有四十來分鍾的路程,我對母親說我去接父親,母親不讓我去,我跳上摩托車就溜了。
其實我是想去李村看鍾靈兒。
當我快到達李村時,看見路前麵有一個老人,他走得很慢,步履蹣跚。我看天黑了,就將車停在他身邊,見這老人約七十來歲,頭發斑白,左臉上有一顆黑痣,臉色臘黃,像是生了重病。我問他去哪兒,說載他一程,他看見我時嚇了一跳,半晌才說道:“好好,感謝感謝!”
按老人所示,我將車停在了一座新建的樓房前,老人下了車後又對我說了聲謝謝,然後又說:“你載我一程,我佑你一生。”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屋裏走去。
我感覺莫名其妙地,正準備去鍾靈兒家打聽我父親,不經意地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摩托,跟父親所騎的那一輛一一模一樣。
難道父親在這裏給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