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筠浩發來的信息,令我大吃一驚,本來我就有所顧忌,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我覺得這兒更加詭異了。
錢先生突然慢了下來,並我並肩而行。他有意無意地朝我的手機看了一眼,淡淡地問:“楊先生,你還有事?”我真想說,是呀是呀,我還有很重要的事,現在馬上得離開了!但是,我不是那種人,我的性格決定了我有時候喜歡口是心非,我說沒事,先去看病人吧,邊說邊收起了手機。
“病的是我的妻子,”錢先生說:“她一直體弱多病,身體非常虛弱,一直以來,足不出戶,請了很多醫生來看過,都沒有治好,因此,我想請你來看看。”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我鼓起勇氣索性站住,望著錢先生問:“錢先生,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錢先生停了下來,略帶驚訝地望著我說:“你問。”我問他,是如何得知我是醫生的?錢先生笑了笑道:“是從妞妞那兒得知的。妞妞跟範公子去了蟠龍山,說你對著空氣說話,並且還說給某人治病,舍弟說估計你這是在給鬼治病,凡能給鬼治病者,必醫術高明,而我妻子的病久治不愈,我想不如就請你來看看。”
原來如此!
這一下事情就想得多了,為什麼妞妞會叫那個女生來問我手機號了,原來是錢先生的意思。
妞妞之所以會將這事講給錢先生聽,是因為她從蟠龍山回來的那晚非常生氣,錢先生責問她為什麼回來得那麼晚,她就將在蟠龍山一事說了,並且還稱我是神經病……這些也是後來妞妞親口跟我說我才得知的。當然,這是後話。
錢先生又盯著我問:“楊醫生難道真的會給鬼治病?”我反問他,這世上有鬼嗎?錢先生搖了搖頭,說他考古二十多年,從來沒聽過鬼,也沒見過鬼,而且他妻子病了這麼多年,他也沒有想過這會跟鬼有關。
沒想到他還會考古,難道是名考古學家?
我說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叫我來?錢先生歎道:“我也沒有辦法了,治了這麼久沒治好,我隻有活馬當死馬醫了,希望能借你回春妙手治好我妻子的頑疾。”
原來他也隻是叫我來嚐試。
我問他妻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還有什麼病不能治好的?錢先生一臉沉重地說,他也不知是什麼病,連很多醫學專家都束手無策,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我又問他妻子有何病狀,錢先生說:“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下不了床,而且還見不得陽光,那天我見她睡著了,想抱她出去曬曬太陽,可才碰到陽光,她身上就冒煙了,像是潑了硫酸,至今那傷口還在……”說到這兒,錢先生神色哀怨,可見他非常自責,而且也非常愛他的妻子。
說著話,我們到了一幢小樓閣前,這幢樓隻有一層,全是由木塊所築,跟我們農村的某些房子類似,而整個房子呈方形,乍看像是一具棺材。我想現在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喜歡返古,追求原生態,在別墅裏還築楠竹茶亭,木塊樓閣,正如張筠浩所說,有錢就是任性啊。
錢先生輕輕推開門,說他妻子就在這裏麵。
我剛走到門口,一股冷氣迎麵撲來,我不由打了個冷顫。錢先生回頭望著我,見我神色怪異,強笑道:“我妻子不喜歡太熱,所以我一年四季在這裏給她開著空調。”我朝裏麵一堵牆一看,果然有一台空調。
屋裏非常簡陋,隻有一張老式的木床,一張方桌,除此之外,別無其它,甚至連女人必備的梳妝台也沒有。我想這也太簡單了吧,哪像一個家啊,我們租的地方都比這強得十倍呢!人家病了這麼多年,你總得放一台電視在這兒讓人家看吧,或許放幾曲音樂,難不成一直讓病人在床上睡覺?那不一直病著才怪,就算是健康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呆久了也會生病的。
當然,這一些話我並沒有說出來,錢先生這樣安排,總會有他的道理,我一個外人不可唐突,不然讓人覺得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