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錢先生將手伸向我,我看了看他,問他還有什麼事,錢先生笑道:“不管怎麼樣,都要感謝你。”我說我都沒幫上你什麼,你謝我幹什麼?我弄疼你妻子了……越想心裏越憋得慌,有一種被人掃地出門的感覺,一氣之下,將那張支票拿了出來,遞給錢先生說:“我沒治好你妻子的病,這錢我不要了。”
“這……”錢先生看了看我手上的支票,左右為難。我將支票塞到他手中轉身就走。錢先生哎了兩聲想追上來,我走得飛快,他自然沒追上。
出了別墅,我又有些後悔了,我幹嘛把那支票還給錢先生啊?一分鍾前還是個萬元戶,為了一時之氣,轉眼回到解放前。
現在身上沒錢,從這兒打的回學校需要十五元錢,我現在也心痛了,隻得坐公交車,轉了兩趟車才到學校,差點遲到。
整個下午都沒心情上課,好像失去了什麼。唉,有錢沒法安心,沒錢也不安心,真是搞不懂了。
下午隻有兩節課,下完課我打電話給張筠浩,問他在哪裏,他說在家睡覺,我問他下午沒上課?他說沒上,說話有氣無力地,我掛了電話徑直回家。
沒想到吳樂樂也沒上課,在房子裏看電視,聽見我回來的腳步聲就走了出來,問我怎麼了,跟死耗子一個樣兒,被霜打啦?我說煩著呢,然後推開張筠浩的門,見他坐在電腦前打遊戲。我問他為什麼不上課,他懶洋洋地說不想上。我說那個魚道士說你用歪門邪道欺騙人,張筠浩依然自顧自地打遊戲,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我一把他的電腦屏幕蓋了下來,生氣地問:“我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張筠浩望著我,麵無表情地,像是一塊木頭。我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納悶道:“傻了?”張筠浩這才問:“那雜毛老道還說了什麼?”我便將當時的情況說了,最後強調,對於魚道士置疑我、冤枉我,我並不生氣,我生氣的是,他竟然誣蔑我的朋友,說你用歪門邪道欺騙人!
“他說的其實也對。”張筠浩說:“其實我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
“什麼?”我以為他在自我解嘲。
張筠浩又說:“有一個秘密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看我像什麼?土豪?富二代?”我說你的確像是一個富二代,有錢,又有車。張筠浩說:“其實,我從小父母雙亡,我是由我爺爺帶大的,幾年前我爺爺也過世了,現在我在這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張筠浩的身世這麼悲慘,難道他的爺爺留了一大筆錢給他?
張筠浩卻說:“我爺爺什麼也沒有給我留下,隻留下一把上古冥琴,還有一本破爛冊子,說是地獄鎮魂曲。我以前感覺好玩跟我爺爺學了個開頭,後來那曲譜也不知弄哪兒去了。我命很慘,但是,我卻擁有神奇的鼻子,能聞得到鬼氣,就靠這個,我去給人看風水,憑著我所練起來的三寸不爛之舌,我不但養活了我自己,還存了一大筆錢,並且還買了車。”
說到這兒,張筠浩又慢慢地將電腦屏幕拉開,邊用鼠標點開遊戲邊問:“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騙子?或許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更不配做你鬼醫的跟班?”
我愣了半晌,如果張筠浩說的是事實,那麼他昨晚之所以要留在錢先生家裏那就說得通了,他是見錢先生出手大方,有意留下,借給他看風水的機會想從錢先生那兒撈一筆,結果,半路殺出一個魚道士,揭穿了張筠浩的把式,結果可想而知,錢先生選擇相信了魚道士,張筠浩也功虧一簣。
難怪他如此垂頭喪氣。
“你是好樣的!”我由衷地說:“我並不認為你在用歪門邪道欺騙人,每個人有他生存的方式,你給人看風水,以此生活,無可厚非,隻是,你的道行沒有魚道士高而已。”
“那個臭道士,我不會放過他的!”張筠浩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