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要開棺,米俊非立即叫道:“還開棺?萬一裏麵還有一條蛇呢?”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他所說的也就是我們所想的,一條蛇如此可怕,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第二條第三條呢?甚至,裏麵會不會有更詭異的東西?
張筠浩伸出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開——吧!”說把扔掉木樁拿起地上的鐵鍬望向我問:“刀哥,咱們一起下去?”
我說好,正要下去,吳樂樂突然叫道:“等等。”我和張筠浩望向她,張筠浩問:“你想代替我下去嗎?”吳樂樂說:“才沒有,要下去也得你這耗子下去,哪輪得著我?”張筠浩接茬道:“耗子怕蛇。”吳樂樂白了他一眼說:“你是耗子精,怎麼也怕蛇?下去吧,我精神上支持你!”張筠浩走了一步,又回頭問:“我能留下一句遺言嗎?”
“你說。”吳樂樂微微昂頭,臉色略顯肅穆。
張筠浩說:“如果我不幸身亡,請君記下一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好,我記住了!”吳樂樂重重地應道,臉色也越發沉重。
我很佩服他倆,在這嚴肅的時候,竟然還有心情開這種輕鬆的玩笑,我很欣賞他們的豁達與樂觀。但是,在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我錯在對同誌的信任,錯在對朋友的了解。他倆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並非玩笑那麼簡單。
張筠浩轉頭對我說:“刀哥,身為你的跟班,這種事我必須打前鋒,必須義無反顧毫無怨言地為你掃清前麵路上的一切障礙!”
我以為他又要發感歎,便問:“然後呢?”
“然後——我先下去。”張筠浩說完騰身一跳,輕輕地落在了棺材蓋上。我正要跟著下去,被吳樂樂拉住了,她說:“讓耗子先看看下麵的情況吧。”我說不行,萬一下麵有狀況,兩個人承擔總比一個人承擔要輕鬆得多。
“不,”吳樂樂說:“兩個人,反而是負擔,你相信耗子,他不會有事的,他能應付得過來。”
張筠浩用鐵鍬插進了棺材蓋與棺材身的縫隙間,我們緊盯著下麵,隨著棺材蓋被打開的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具幹屍。幹屍還留有袁克良生前的模樣,隻是要顯得枯瘦得多,身上的衣服隻留下少些碎片了,頭發還在,額頭上有一個明顯的黑洞。
“有蛇嗎?”我問。
張筠浩仔細地將棺材裏看了一遍,說沒有。
我們如釋重負,因為墳裏太深,我不敢輕易去跳,又將木樁並排放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一堆烏雲不聲不響地遊到我們上空,天色頓時暗淡下來,似乎要下雨了。
“怎麼沒有發生屍變呢?”我問。
張筠浩說這可能跟護屍蛇有關,然後望向我問:“把它弄上去?還是在這下麵直接把子彈取出來?”我朝那額頭上的黑洞看了看,子彈打在頭顱裏,想要取出來隻怕沒那麼容易,而在這墳裏麵,總感覺四周沉悶得很,也相當磣人,我說還是弄上去吧。
“好!”張筠浩提起鐵鍬準備往棺材裏鏟,突然,一陣冷風吹來,草屑與泥沙直往墳墓裏灌,不少沙子衝進了眼中,我忙將手擋在眼前,驚問:“哪來的風?”張筠浩大叫道:“這風很邪,快上去!”
我們急急跑出墳墓,隻覺得狂風越來越大,逼得人呼吸困難,眼睛也無法睜開。
“你們快看!”吳樂樂突然伸手指向空中,我們朝空中望去,隻見太陽突然變得通紅,像是一隻燃燒的火團,觸目驚心。
“紅日一現,天下大亂!”夏夢瑤驚道:“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一定是墳裏的那屍體在作怪,它馬上就要屍變了,在它未屍變之前快把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