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湖泊中並沒有掙紮多久便昏迷了。在昏沉之時,感覺到有一雙手推著我往前遊。我不知是不是何碩與冉冉。
當我醒來時,發現我躺在岸邊,身邊除了石頭,別無他人。而天已經黑了,天空掛著一輪圓月,皎潔明亮。我衣服也快幹了,站起身,摸了摸內衣袋,發現陰陽刀還在。我又四下望了一陣,確信劉旭陽與米俊非不在,心中又是一陣悵然。
竹筏翻了,他們會不會已經死了?並不是每個人的運氣都那麼好能屢屢死裏逃生的。
而麵前的地方似曾相識,我朝前走了十來步,這才發現,我竟又回到了那座無人的小村莊。我苦笑了一聲,這村莊像是有一種魔力,深深地抓住我們的步伐,令我們無法逃脫它的手掌心而一次又一次地來到這裏。難道,這是上天注定要我回來一次,並且來解開這個村子的詭異之謎?
我這時既好奇又擔憂,跌跌撞撞地朝村子裏邁進。進了村子後,我一家一家去敲門,結果是,一個人也沒看到。最後我不得不相信,這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這是一座無人的村莊。正如劉旭陽所說,是一座死村。我抬頭望天,月上中天,徑直照著我的影子,顯得是那麼地無助、孤單與淒涼。
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呢?哪怕是一個瘋子、一個敵人也行啊。一個人的寂寞令我感到害怕。我將何碩與冉冉召喚出來,叫他們去村子裏及附近看看,是否有人,或許有鬼也行。待他們走後,我坐在一座屋簷下,背靠在牆上慢慢地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座戲台,台上有兩個人在唱戲,唱的是那種京劇。台下坐著好多人,全都坐得端端正正,認認真真地在看戲。我站在戲場外在想要不要進去看看,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說話聲,我回頭一看,見是吳樂樂與李笑楠、於封,還有米俊非他們,隻是不見劉旭陽,我也沒有多想,與大家商量著一塊兒進去看戲。
進去後,那兩名戲子停了下來,非常熱情地歡迎我們,請我們坐下後,然後伸出手朝我們一個一個地數:“一、二、三……”數完後,其中一個戲子生氣地問:“你們一共不是來了十二個人嗎?怎麼現在才五個人?還有七個人呢?”我說不知道,他們可能去了別的地方了吧,戲子勃然大怒,指著我叫道:“人來不齊,戲永遠演不完,我要懲罰你們——”他是用京調將這句話給唱出來的,待唱完時,聲音連同那隻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而他話音剛落,台下的那些觀眾齊站了起來瞪著我們。我不由一怔,朝那些觀眾看了一眼,這一看,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那些人竟然都是紙人!
我被驚嚇得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月光正照在我的麵前,顯得那麼地冷清,而一股異樣的冷氣湧上心頭,想起剛才那個夢,我竟然有絲害怕的感覺。我四下看了看,雖然有月光,目光所及的依然全是黑色,我感覺有點冷,便站起身信步朝前走去。
走了二三十步,前麵的空地上出現一條人影,他是背對著我的,依其背影看來,像是米俊非,但這畢竟是在晚上,光線灰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因此也不敢確定就是他,便輕輕走了上去,待近時,才發現確實是米俊非,隻是他站在那兒癡呆呆地望著前方,像是傻了一樣,好像也並沒有聽到我的腳步聲。
盡管如此,我看到他時心裏高興了一陣,就像老友重逢興奮地拍著他的肩叫道:“米兄,你怎麼也在這兒?”
可是,我這一拍,米俊非直接就跨了下去坐到了地上,我大吃一驚,忙去扶他,可剛碰到他的手時,我像觸電一般立即將手縮了回來。
這是一個紙人!
米俊非怎麼成了一個紙人了呢?想起剛才的那個夢,我既詫異又驚恐,一時不敢判定這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中。在現實中,一個人不可能無端端地變成紙人,如非,那確確切切地是一個紙人。我將這個酷似米俊非的紙人扶起看了看,發現它的確隻是一個紙人,便將它扔在那兒,心中在埋怨哪個無聊的家夥竟然弄這麼大一個紙人放在這兒嚇本尊,然後繼續朝前走。
既然這裏有紙人,那說明這村子裏有人,畢竟紙人也需要人去做的。我的心中陡然間有了希望,邊走邊想,村子裏的人到底躲在哪兒呢?為什麼我一個也沒看到?而且這裏也似乎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我越想越不對勁,對方要做紙人,為何要做成米俊非的模樣?這是不是寓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