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將近黃昏,而我們當初進陵墓時是正上午,也就是說,我們在陵墓裏過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而這一天半,大家幾乎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是多麼地驚心動魄,也不知有多少人葬身於地底中,這些人中不泛有我的朋友。而我最關心的是吳樂樂,她在哪裏呢?她從陵墓中逃出來了嗎?
森哥將手伸到我麵前,做了一個“勾引”的手勢,我知道他在向我索要八寶粥。人要言而有信,我並沒有遲疑便將八寶粥拿出來遞給了他,他一把接過,麻利地打開瓶蓋,迫不及待地將八寶粥朝嘴裏倒,一陣狼吞虎咽,像是一隻餓死鬼。
我和秦洛櫻在一旁看了,眉頭直皺。
待森哥將那一瓶八寶粥幹完,我便問他怎麼離開這兒,森哥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伸手朝上麵指了指,做了一個艱難的吞咽動作,吐出兩個字來:“上去。”
“怎麼上去呢?”我問。
“爬上去。”
接下來,我們費了很長一段時間爬上了山頂。秦洛櫻與我有重傷在身,險些從岩石上掉了下去。但最後,總算有驚無險地上了山頂。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舉目眺望,四周全是群山,山峰此起彼伏、連綿不斷,而我們處在最高峰,微風吹來,清涼怡人,我們有一種君臨天下、心胸澎湃之感,感覺所有一切困難與道路都被踩在我們腳下。
在山的另一麵全是樹木,樹林間有被人踩過的痕跡。森哥說他們當初就是從這兒上來的,一共來了四人,結果,目前隻有他一人回去。說到這兒,他臉上便是一陣淒涼。我的心裏也不好受,因為我父親與吳樂樂都沒有找到。
我拿出水給大家每人喝了一口,然後便朝山下走去。我實在是餓極了,忍不住摘了一片綠葉咀嚼,苦得我立即將其吐了出來。森哥說你與其吃葉子不如吃草,要不吃蚱蜢,我說你真是餓得什麼都敢吃了,吃草也罷了,還吃蚱蜢,你當自己是山熊啊。
秦洛櫻四下張望,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睜得大大地,我知道她在尋找可吃的東西,包括山中的野獸。這兒四周全是群山,樹高林深,必然有很多野獸,但是,若想碰上它們,這機會是少之又少。不過我們倒是發現樹上有鳥與鬆鼠,我被饑餓逼急了,也不管它們是否可憐,用陰陽刀一連射了幾隻下來,後來三人燒了一堆篝火將其烤吃了。雖然沒放鹽也沒洗,味道竟然還挺香。
接下來,對於下山、射鳥之事我不再贅述,但其中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記下來,並且要做詳細的描述,因為這件事,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當我們還不到半山腰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雖然我們有手電,但山路極不好走,我們決定在山上過一晚,待明天天亮後再下山。
我們選了一塊較寬的闊地燒了一堆篝火,用石頭圍住,然後在篝火旁邊折一些樹枝樹葉放在地上,以地當床,以葉當毯子,決定就在這裏過夜。
森哥很快就打起了呼嚕,像一隻大公豬。我想這時候我們若想殺了他吃肉,絕對不會太難。
秦洛櫻坐在離我們比較遠的地方,閉目養神,像是尼姑打禪一般。她在身邊,我始終不敢深睡,我擔心她趁我睡著時來搶我的陰陽刀,又想起了我父親與吳樂樂,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況且全身的傷口都痛得要命,我輾轉反側,根本就睡不著,索性就坐了起來,有意無意朝秦洛櫻望了一眼,她也正朝我望來,於是我們目光相撞,我的心動了一下,心想,與其時時防著她,不如咱們開誠布公,於是對她說:“咱們一同從地下回到地上,經曆了好幾個劫難,雖然不是生死之交,但好歹也共患難過,看在我給你除了屍毒的份上,你就別來搶我的陰陽刀了,說不定咱們還可以做朋友。”
“哼!”秦洛櫻冷笑了一聲,朝我看了一眼問:“你怎麼確定陰陽刀就是你的?你知道它的來曆嗎?”
我說:“它的來曆我的確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秦洛櫻微微昂頭,略顯激動地道:“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