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那麵厚厚的石壁時,我的心的確是再次沉到了深淵。原以為沿著這條路我們會走出去,可誰知道,這竟然是一條死胡同。我這時連回去的心都沒有了,整個人心灰意冷。
“別灰心,”鍾靈兒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道:“一定還有其它的路出去的,當初建這座陵墓的人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應該是隱藏在哪個我們沒有發現的地方。”
經鍾靈兒這麼一說,我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連鍾靈兒都沒有放棄,我又有什麼理由氣餒呢?無論如何,我也得拚了最後一口氣護送鍾靈兒出去。我們不能就這樣慘死在這兒。我可以死在這兒,但鍾靈兒絕不能!
我見瘋亣亣神色沮喪,知道他沒有找到雪兒,便對他說:“我們回去吧,或許雪兒去了另一頭。”瘋亣亣說:“我一直追那隻狸貓,發現它是朝這邊來的,可我到了這兒,卻沒有發現它,它跑著跑著就不見了。”
“也許到斜坡上去了。”我用手電筒朝斜坡上照了照,發現依然是那一排一排冷冰冰的石獸。
鍾靈兒異常冷靜地說:“不管那隻狸貓去了哪兒,我們現在要找離開這裏的出口。”瘋亣亣卻固執地說:“沒有找到雪兒,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鍾靈兒勸道:“你要找雪兒,也得去別處找,你以為在這裏等就能把她等來嗎?”瘋亣亣朝四下觀察了一番,點了點頭,提步往回走。
我們朝前走了約十多米,突然從前麵傳來一股奇怪的聲音,怎麼說呢,這聲音不大,但又非常嘈雜,像是腳步聲,又像是輕聲細語,就像是晌午的集市,嘈雜而熙攘,但又聽不清楚一句話。
漸漸地,聲音近了,這時我們終於聽得比較確切,是腳步聲,像是萬馬集奔。
我與瘋亣亣不約而同地將手電筒往前麵照,這一照,大吃一驚,數隻黑色的小動物從前齊湧而來,像是潮水,成千上萬,來勢非常迅速。我的心一沉,難道是蜈蚣?
很快,它們近了,我們定睛一看,見竟然是老鼠。我們當真是瞠目結舌,一下出現這麼多老鼠,並且朝我們這方湧來,難道是想來爭搶我們的肉麼?我們一時不知所措了,隻傻傻地用手電筒朝老鼠照著。當它們離我們一兩丈遠時,發現了我們,也吃了一驚,成“人”字形分別朝兩旁散去,待到了斜坡下方,像空氣一般,全都消失了。而後麵老鼠也如流水前仆後繼,以致於那“人”字形越扯越大,場麵蔚為大觀。
我們像是在看電影,心神被吸引了去,一時忘了身在何處。
一直持續了二三十分鍾,那些老鼠才完全跑完。我們如夢初醒,正想去看看那些老鼠到底都跑哪去了,突然,又是一陣陰風吹來,前麵幾丈以外赫然出現數排人,我大吃一驚,忙將鍾靈兒與瘋亣亣拉到一隻石像後躲了起來。
待近了,我們才發現,那些人比我們想像中要多得多,從這兒一直排到通道的那一頭,匪匪翼翼、旌旗蔽日,各個身披盔甲、手持矛槍,井然有序。儼然是一支軍隊!
我們目瞪口呆,這裏怎麼會有這麼一支強大的軍隊呢?
詭異的是,這麼一支氣勢浩大的軍隊,一路走來,竟然沒發出一絲聲響。而且,那些“人”各個昂首挺胸,卻是麵無表情,眼睛隻是直勾勾望著前方,整齊而機械地朝前走。
我們突然明白,這支軍隊,不是人,而是陰兵!
這些陰兵就從我們麵前走過,每經過之處,寒氣凜凜,陰風陣陣。我們全都緊緊盯著它們,屏氣凝神,連氣也不敢喘一下。
那些陰兵到了前麵的石壁處時,石壁上突然出現一道灰白而又發黑的漩渦之門,陰兵跨進去後便消失不見。而後麵的陰兵緊跟而上,一個一個消失在漩渦之門裏。
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對於我們來說,這段時間簡直是渡秒如年,盡管四周寒氣襲人,但我們後背全都冷汗涔涔。
終於,陰兵過道接近了尾聲,最後隻剩下約一百來個陰兵了,並且馬上就會越過漩渦之門。我們心中的石頭漸漸落地,正想喘一口氣,瘋亣亣突然站了起來,提步就要朝外麵跨去,我眼疾手快,忙將他抓住,沉聲問他幹什麼,瘋亣亣指著陰兵的最後麵說:“雪兒,雪兒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