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前麵一幢樓裏傳來一聲哽咽,聲音很輕,但在這沉靜的環境中,還是聽得非常清楚。我和吳樂樂相互望了一眼,慢慢朝那聲音發出的吊腳樓走去。
門是從外麵關上了,不過並沒有上鎖,我輕輕一推,嘎呀一聲門開了。
裏麵有一個人!
是名女子。
她身穿白衣,坐在地上,頭趴在膝蓋上,雙手捂著頭,頭發長長地垂了下來,將它的整個頭都蓋住了,而且是披頭散發,乍一看還以為是隻女鬼。
聽見門響,她慢慢地抬起了頭,我們看見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雖然不是很標致,但也十分地耐看,年紀看起來有點大,大約有二十八九歲了。
她睜大眼睛望著我們,一臉地驚恐。
我盡量溫和地問:“這是你的家嗎?”
她望著我,看了約一分鍾,這才緩緩搖了搖頭。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我和吳樂樂回頭一看,大吃了一驚,有七八名男子手持砍刀朝我們包抄了過來,先前跟蹤我們的那男子也在其中。
我明白了,那男子有意將我們引至這兒,然後想趁機殺了我們。他們這一回來勢洶洶,當初我們去楊三炮那兒時,那十八人拿的是鐵棒,而這八名男子,握的卻是刀!
其中一名矮墩墩的男子用刀指著我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楊小刀,你竟然還敢回花橋岩寨,今天就拿你的血來祭奠楊老板!”
未等那矮墩子說話,吳樂樂便一顆彈珠射了過去,那人慘叫一聲,將手往嘴前一接,手掌上立即出現了兩顆血淋淋的大門牙。
看來吳樂樂已手下留情,不然那彈珠非射穿了他的臭嘴不可!
吳樂樂立即又將彈弓拉起對向了其他人,那些人大驚失色,緊盯著吳樂樂手中的彈弓不敢上前,其中一人遲疑了片刻扭頭就跑。
矮墩子痛得呲牙咧嘴,嘴中多了兩個空洞,跟小老頭似的,特別滑稽,他口齒不清地罵了一聲揚刀便朝吳樂樂撲來,吳樂樂又一彈珠射了出去,那人又是一聲慘叫,彈珠射在他手腕上,手中的刀應聲落地,我趁機跳了上去,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另四人本想衝過來,一見其狀,立馬刹住車,驚恐地望著我。
我沉聲喝道:“滾!”
那些人麵麵相覷了一番,撒腿便跑。
矮墩子邊痛苦地從地上爬起來邊罵:“瑪個壁子的,跑得真他瑪的快,等等我……”拚了命似的逃之夭夭。
就這點貨色?我與吳樂樂相視一笑,返過身,發現吊腳樓裏的那白衣女子已站到了門口正睜大眼睛望著我們。我和吳樂樂走了過去,我再次問:“你是住在這裏麼?”她搖了搖頭,我又問她為什麼會哭,家裏還有其他人麼,她隻一味地搖頭,一聲也未吭過,我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心想難道她是個啞巴?
吳樂樂說我們走吧,我想先前跟蹤我們的那男子隻是想將我們引到這兒而趁機殺我們,而我們不過是碰巧遇上了這白衣女子,雖然她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但跟我們也並無關係,我也並非好管閑事之人,便與吳樂樂離開。
才走了幾步,不料那女子竟然朝我們跟了上來,我與吳樂樂停了下來問:“你跟著我們幹什麼?”她卻低頭不語,隻是一直跟著,跟得久了,我索性迎了上去問:“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她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說:“我不記得我是誰了,也不知道去哪兒。”
失憶了?
她又說:“我像是做了一個惡夢,夢醒來之後就被關在那間屋子裏,以前經常有個光頭來找我,每天折磨我……後來他沒有來了,卻來了好幾個男人,他們說那個光頭死了,然後就欺負我,依然把我關在屋裏哪裏也不許我去。”
我義憤填膺,很顯然,那個光頭是楊三炮。我問她,欺負你的那些人是剛才拿刀要殺我們的那些人麼?她點了點頭。
吳樂樂說:“現在你可以走了,快回家吧。”
她卻說:“我不知道我家在哪兒,我以前的事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