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隗風下車的一瞬間,他居然釋然了,臉上隻剩下了愧疚感,因為他現在的生活還不如在監獄裏邊,那裏邊至少還有吃喝,好過於他每天都要忍饑挨餓,隻是覺得背上罪犯這個的名頭,他會愧對那些故去家人。
一下車之後,隗風確定無誤就是那輛車,讓他看了死者的臉部,他一眼就認出是那個給他煙的司機,並且勸他回去上學,結果卻騙了加油站的錢。
至於中年男人和他情人兩人就支支吾吾說話不利索,不過還是一個勁地把所有責任往隗風的身上推,他們咬死這件事情自己不知道,全都是隗風一個人做的。
在路邊,一個打扮很奇怪的人引起了隗風的注意,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要不是因為他頭上戴著一個特別大的鬥笠帽子,隗風幾乎很難發現他就站在那裏。
下一秒,隗風的視線就移動到這個怪人旁邊的另一個人,這個人非常的普通,卻給隗風有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當目光接觸到他耳朵上麵的香煙之後,隗風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那個司機,那個身體已經隻剩下半身的死者。
怪人忽然一推司機,後者踉蹌之下到了隗風的麵前。
隗風想說什麼,司機卻莫名其妙地朝他鞠了個躬,在那個怪人單手抓住他的肩膀,司機和怪人瞬間消失在原地,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是,隗風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怪人抓住司機的一瞬間,他居然看清楚了怪人的模樣,如果他不是眼花,這個怪人居然長著一顆很大的牛頭,還對著他裂開牛嘴人性化地冰冷笑著。
隗風被推上警車之後,那顆牛頭的怪影不斷在他的腦海浮現,同時也伴隨著已經死去司機的身影和那些話,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才發現,原來這也不是夢。
這樣讓隗風產生了恐懼,如果這個不是夢,那他看到的女孩兒和白狗,以及那麼多鬼是不是也都是真的,在他這個可憐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看到這些?
一條寬闊的街道旁,有著一排翠柳倒垂,之後是一堵粉刷的圍牆,順著牆體一直向前延伸,一個氣派的大門出現在眼簾當中,門頭上有兩個字——明府。
咯吱!
兩扇大門被輕輕地打開,從門後走出一個帶著瓜皮帽的小個子男人,男人相貌普通,雙手習慣性地對插在袖子當中,然後朝著裏邊打了個手勢,很快就小跑出來好幾個夥計。
“麻利點,你們也知道今兒是小少爺的百歲生日,一會兒不知道會有多少賓客到咱明府,今兒肯定會特別忙的。”
“知道了,魏管家!”幾個夥計同時應道。
隗風詫異地看著這一幕,他就在門前站著,可這這些忙碌的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往院子裏邊望了望,裏邊並不是很大,隻不過給隗風一絲熟悉感,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隨風搖擺的紅燈籠之時,便感覺這個院子自己好像來過。
這時候,院子裏邊走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中等身材,卻看起來非常的魁梧,而且他的步伐非常有節奏,走起來顯得鏘鏘有力。
“老爺早!”夥計們一起叫道。
魏管家一轉身便是滿臉的笑容,說:“老爺,是不是小的們把您吵醒了?”
男人挽了挽衣袖,然後伸手將長衫上的褶子抹平,嘴裏說:“軍閥們天天混戰,我明家處於這亂世之中實屬不易,還為給我兒辦一場生日宴更是難得。”
“誰讓老爺是這京城裏的頭把好角兒呢!”
對於管家的話,男人不喜反而有一絲說不出的悲傷,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微微地歎了口氣,轉身走回了院子。
隗風本想跟著走進去,可遠處有一輛飛奔而來的馬車,但到了門口馬車穩穩停下,不用看那馬車的裝飾,光憑駕車的俊馬和馬夫的技術便可以想象來人的身份不俗。
馬夫先行跳下,然後利索地把長凳放在地上,對著車裏說了一句:“夫人,請下車。”
簾子被一隻白嫩的小手輕輕地揭開,緊接著一張俊美的臉蛋探了出來,在馬夫的攙扶之下平穩地落地,掏出繡著碧水鴛鴦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額頭,輕啟朱唇道:“我應該是第一個到吧!”
而此時,隗風的臉上布滿了疑惑的表情,因為這張臉他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好像在哪裏見過,而且應該是最近見過。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