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霊的月光如絲如瀑般灑下,晝與夜交替不止,海麵上模糊一片,無情的海上澎湃而冰冷,一隻隻靈智未開的小海蟹橫向海岸,遠處傳來嗚嗚的船笛聲,照亮回家的燈塔早已熄滅,而船仿佛漂泊為歸的冤魂,繼續在一望無垠的海麵上漂流著。
一艘破舊的貨船,擱淺在淺海中,浪花不斷地拍打著生有綠藻的船身,依舊挺立的桅杆上麵落著幾隻不知名的黑色小鳥,發出比烏鴉還難聽的叫聲,貪婪地盯著船上那些或坐或站或躺的身影,每個都散發出不弱的氣息。
船弦邊緣,一個瘦弱的身影站著,個頭卻超過三米,就像是一根蘆葦杆,他那張極度不協調的臉上,掛著一抹陰沉和壞笑,他盯著大海相反的方向,整個人意氣風發。
那根桅杆從上端的細一直到下端最粗,比一頭象腰還粗的桅杆底部,狠狠地戳進船身,破破爛爛的甲板上,一個顫抖的女人被反綁在桅杆上,嘴裏塞著破布,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下。
桅杆上還剩下小半麵破舊的旗幟,標誌早已消失不見,被凜冽的風吹的呼呼作響,如浪花聲彙成一片。
忽然,在海洋較深的地方,噴出一股數米高的水柱,巨大的鯨類遨遊著,腦袋探出水麵又栽了下去,寬厚的魚尾拍起驚濤駭浪。
隆隆……隆隆……隆隆……
天空之上,在視線的極限處,有一個閃爍的小紅點漸漸醒目,同時伴隨著發動機帶動螺旋槳的轟鳴聲,一個更加模糊的小小黑點,正透過飛機上的玻璃窗,死死地盯著那艘巨型貨船,刺骨般的殺氣若隱若現。
“來的很快嘛!”那蘆葦杆般的身影陰測測地笑著,然後轉頭吼道:“小的們,準備接客嘍!”
“嗷嗷嗷……”地叫聲,從甲板上響起,一直蔓延到了海水中,一個個黑色的腦袋從水中冒出,尤其是那噴著水柱的鯨,十分的明顯。
到了貨船的上方那一刻,運輸機的機艙門立即打開,出現在機艙口的獨臂男人,背後斜著一把特製的合金戰刀,通過百煉之法鍛造而成,刀長一尺,刀厚三分,通體漆黑,取名屠城黑刀。
啪嗒!
台風雙腳一前一後落在了甲板上,頓時四周露著獠牙、伸著舌頭、麵目猙獰、滿身腥味的異族將他團團圍住,唯獨那個站在船弦的高瘦身影沒有移動半分,隻是緩緩地轉過了身。
運輸機快速地離開,路過一片茂密的樹林時,飛機選擇低空飛行,同時兩道身影飛快一躍而下,隨著運輸機再度升高,那兩道身影順著密林,朝著海岸飛奔而去。
甲板上,台風的目光盯在了桅杆下端女人的身上,同時女人也看到了他,被堵死的嘴裏發出“嗚嗚”的悲鳴,像是在訴說什麼,又像是讓台風遠離,而兩把錚亮的鋼刀相互交錯,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們要的是我,把她放了!”台風的聲音響起,一隻手已經朝後握住了屠城黑刀的刀柄。
那個瘦高的身影緩緩靠前,一張陰險到極致的臉顯露出現,身穿著墨綠色的披風,正在被風吹的滾動,他張開了嘴,露出了滿口的獠牙,牙上還掛著一條條新鮮的肉絲。
“你們人類有一句話叫束手就擒?你聽過沒有?”
台風錚地一聲把刀立在身前,那空蕩蕩的袖筒裏邊仿佛正在長出一條新的手臂,不斷變得充實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被風吹的四處亂舞,強大的威壓已經表露無遺。
“別廢話,想要我的命,就先把她放了,否認我們人類還有一句話叫魚死網破!”台風凝視著這個瘦高男人:“我可以死,但條件是她必須活,否則我就算是追你到深海之淵,也要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你已經沒這個機會了,你應該仔細感覺一下,這四周隱藏了多少我族的高手,即便你再強,今天你和她都要命喪於此!”
台風凝視著對方那張欠揍的臉:“如果她死了,你就失去了本錢,我如果不想戰,那即便這裏的異族高手再多,我也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