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派去赤衣堂的眼線是誰,否則問問他的眼線,應該能了解很多。後來的都是假的?也就是說現在赤衣堂的一諾和巧巧是假的?他又是如何得知呢?我救的那個一諾到底是誰?是真的還是假的?東生讓我去找的那個一諾是赤衣堂的嗎?那個墓碑上的……一時間成千上萬個問題困擾著鐵無情。
他忽然一躍從地上站起,心道:“找個青衣門的人問一問,說不定能獲得很多重要信息。”想著推門而出,他驚訝的發現,原本院子裏的三人早已沒了蹤跡。
“鐵大俠,別走,別……我好怕……嗚嗚~”
鐵無情回頭一看,正是陸大的侍妾,哭的好似淚人一般。
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個膽小的人,想要讓鐵無情留在身邊壯膽。然而其實理由很簡單,她隻是一個不問江湖世事的弱女子,所以她也不知道鐵無情的可怕之處。在她看來,鐵無情不過是相公生前的好友而已。
鐵無情沒有理她,邁步離開了院子,他想去找個青衣門裏管事的人,詢問一下信息,但他打錯了主意。他幾乎跑偏了整座城池,走過了每一條街道,挨家挨戶的查找,但始終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做生意的、耕種的、養馬的、守城的和青衣門的高手們全部消失。整座城裏空空如也。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用不了半個時辰太陽就會升起。
鐵無情回到陸大的府內,猛然間一抬頭,見火光衝天。他第一想到的便是書房,驚道:“畫。”
他向著火光跑去,房子已然被燒的不像樣子,幸好門口上的牌匾還在,上麵的第一個字是“書”,後麵的字已經被燒看不清了。其實也不用再看了,這便是書房無疑。如此的大火,莫說是紙畫的畫,就算是在石頭上刻的字,恐怕也難以看清。
鐵無情萬分驚訝,這城裏難道還有別人?他思來想去,除他之外也就隻有那侍妾一人了,她難道會燒毀書房?她剛剛說還怕,讓自己別走,難道我走後,她一來氣就把這書房燒了?
鐵無情想著腳下加緊,趕奔陸大死亡的那間房子,如果她沒走的話應該也在這個房裏。
鐵無情邁步進到房中,那侍妾果然沒走,不僅沒走,而且永遠也不會再走了。
她死了,死相非常恐怖。她的兩隻眼睛瞪的很大,嘴張著,嘴角處有綠色的液體流出,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形,根本看不出是人的樣子。胸前有個黑黑的手印,像是被火燒出來的一樣。鐵無情走過去,輕輕抓起她的胳膊搖晃,手還會跟著動。
從眼睛來看,這個人至少已經死了兩個時辰了,也就是說鐵無情剛走不久,她便死了。但屍體還沒有僵硬,這說明,她的骨骼與肌肉都發生了變化,與普通的死人截然不同。她的屍體永遠都不會僵硬了。這是被一種獨特的內力打死的,“六陰經”。
鐵無情上一次見到這種武功還是在十年前。
死者的嘴角有綠色的液體,說明,死者在中掌之前,就已經因驚嚇過度而死。嘴角綠色的液體正是膽汁。
這令鐵無情更加深信不疑,殺他的一定是練“六陰經”的高手。
鐵無情知道,此時再去尋找馮一諾的畫已是無望。他把陸大的屍體和那侍妾屍體搬到一起,找了個看著順眼的地方埋了。找了個長條的大理石,簡單的修修,做成石碑,刻上陸大的名字,他不知道那侍妾的名字,便“陸大之妻”的稱呼刻在上麵。反正妻與妾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區分。
他坐在石碑旁傻傻的看著,心道:“結發妻子因某王送了小妾過來,便不分青紅皂白離他而去,這小妾雖未與他同生但卻共死。唉!人生真如演戲一般,曲折無常。”
此時天已大亮,可城裏乃是空無一人。鐵無情走在莫都的大街小巷上,滿是心酸。心道:“這個曾經熱鬧非凡的城池,轉眼間變的淒淒涼涼。是因為自己的到來?還是早已安排好的定數?”
鐵無情在莫城徘徊了三天,終於動身了。這三天來,他幾乎每天都到陸大的墳前去探望,臨行前也不例外。
他來到墳前,對著石碑自言自語道:“哎!你走了,人總是要死,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嗎?要是有恐怕也和人間一樣。我要離開了,明天不會來看你,後天也不會……更不知道你那些可愛的部下會不會來。你女兒的畫像……嗨!說不定你已經見到他了。”
他轉過身去,邁步離開,“人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如果讓我替你出手……嗨!”
孤寂的城中再不會有任何身影,至少短期內不會有。
鐵無情一路向東,一邊走一邊打聽,他已經有了新的目的地。盡管那也許會給他帶來新的失望……
他順著長江,一路向下劃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