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知肚明,自己哪裏跑得過他們,更何況還夾著兩個孩子。她之所以將年紀較大的女兒也提起,是不想讓她在地上留下腳印,方便一會兒自己引開敵人。
王氏跑出幾步,鑽進一個小巷子,東拐西拐,暫時脫離了追兵的視線,找了雜草堆,將兒子和女兒藏了進去,叮囑他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可以出聲。然後自己繼續向前跑。
很快,老和尚玄苦和另一名黑衣人,碼著腳印,追到了王氏,逼問她兩個孩子的下落。
王氏誓死不說,最終被玄苦殘忍殺害。
玄苦和黑衣沿著腳印,往回折返。王氏藏人衝忙,在地上留了很多痕跡。玄苦一開始追人心切才沒注意,現在折返回來,沒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鐵無情與秋月藏身的草堆。
玄苦命黑衣人將草堆打開,剛掀開兩捆雜草,就看見了秋月。可無論再怎麼翻找,都失蹤找不到鐵無情的身影。
玄苦一伸手,揪住秋月的衣領,道:“女娃娃,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孩哪兒去了?”
秋月“呸”的一口吐沫吐到玄苦的臉上,罵道:“臭和尚,去死吧!休息知道我弟弟的下落。”
玄苦臉上露出淫笑,道:“嘿嘿嘿嘿!小女娃娃,姿色不錯,你要是不說可有罪受!你說還是不說?不說,我慢慢找也能將他找到,你還要白白受苦。”
“你做夢!”秋月怒視著玄苦和尚。
“好好好”玄苦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接著對黑衣人道:“你沿著腳印往回找,貧僧要好好審問審問這女娃娃,嘿嘿……”
玄苦臉上的淫笑,早已表明他內心的想法。
黑衣人走了,隻剩下玄苦與秋月兩人。
天無月,地有雪,天地無情寒徹骨。遠處有高樓,燈火通明,近處是艾雪,血流融雪,融不掉地凍天寒。問蒼天何處是公平,天無語,地莫言。悠悠飛鳥去,地上空留女子屍。
她咆哮著,呼喊著,最終失去知覺,停止呼吸。老和尚提起褲子,瀟灑遠去……
日頭在東方升起,大地披上光明的外衣。
他們沒能找到鐵無情,而鐵無情卻早已淚奔。
秋月在母親走後,便想到藏身之所並不安全,那些人遲早會找來。她挺起身子,將鐵無情從草堆裏托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丟進咋草堆旁的院子裏。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鐵無情掉落在厚厚積雪裏,沒有死,隻是暈了過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過來。
昨晚的哭喊,周圍的鄰居聽的清清楚楚,可沒人去多管閑事……
鐵無情走出冰冷的院子,看著姐姐赤條條屍體,撲上去大哭。屍體像凍肉一樣,硬梆梆的,比石頭都硬。一雙結冰的眼睛凝望著天空,好像是再像蒼天訴說著自己的悲慘。可鐵無情隻看見了兩個字,“複仇”。
他碼著地上的腳印,回到自己的家中。他多想昨夜的一切是一場夢,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認不出這是他的家。
黑洞洞的死灰,屍體到處都是,鮮血與積雪混在一起,仿佛一張用紅白筆勾勒出的八卦,紅中有白,白中有紅。
他的淚一直停不下來,拾起地上沒有燃盡的火炭,跑回有姐姐的雜草堆旁,燒盡了他在人世間唯一的人性……
當鐵無情對一諾講述到這裏時,她柔軟的心腸早已承受不住這淒慘的往事,眼淚化為悲憤,再也哭不出聲音。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我不想聽……”一諾咆哮著,抱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