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魂的輕功也不賴,但與東生相比還差了些。東生抱著一諾,移動速度乃比他快,雙方距離也越拉越遠。
段魂一麵追,一麵用掌力吸起地上的石頭,扔向東生。東生左躲右閃,避開了幾塊巨石。
忽然段魂停住腳步,雙手扶在胸前,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跺腳,振起地上的塵土與砂石。同時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運用真氣將它們吸在一起,陡然推出,塵土伴著砂石,形成一股煙氣,猶如一條灰色的巨龍,帶著風聲飛向東生。
東生隱隱覺得不妙,那團煙氣一直追著他,怎麼躲也躲不開,怎麼甩也甩不掉,叫了聲:“不好”,雙手向上一拋,將一諾拋擲空中。轉回身晃動雙掌,用盡渾身的氣勁,迎擊那條“巨龍”。
隆的一聲,大地震顫,一股熱浪向四外奔騰。東生覺得五髒六腑好像都碎裂開了,劇痛無比,頭也暈,眼也花,還不住的惡性。
他強忍著疼痛,接住下落的一諾,跌跌撞撞的向前跑著,周圍盡是剛剛激起的煙塵,濃見度極低,終於不用再但心段魂追來了……
東生將一諾放到江邊的那艘漁船上,提起槳,想要劃船。可眼前忽然一黑,胸口翻湧得厲害,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而後沒了知覺。等他再次清醒時,發現船上就隻剩下了他自己。
“一諾……一諾你在哪兒?”東生平躺在小船上,不停的呼喚著。
傍晚,天上下起了大雨。東生依舊躺著一動不動,他想不出自己該去哪裏避雨,也不知道以後要去哪裏。
也許淋雨會使他變的清醒,也許會讓他變得更加迷茫。生活在他的眼裏,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似乎永無出頭之日。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他們是朋友,但也是仇人。那個人便是鐵無情。
在東生看來,鐵無情也和自己一樣,沒有親人,沒有目標,少有朋友。可為什麼他能活的那樣有動力?他不是也沒有目標嗎?
每當東生覺得孤獨時,就會懷念當初和鐵無情在大樹下喝酒的場景,那是他們生平第一次見麵。東生去救人,鐵無情去殺人。他當然不能從鐵無情的劍下救走別人,甚至連自己也救不了。
可他沒有死……
鐵無情讚同他的行事風格,也欣賞他心中的正義。但鐵無情也有屬於自己的正義,那就是殺掉惡人。所以在鐵無情麵前,東生救不了別人,但可以救自己。
雨還在下,一個迅雷打破了東生的回憶。電閃光中,他看見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她打著傘,站在離船不遠的岸上。
東生忽然覺得非常開心,但他為什麼會這麼開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內傷還沒有完全康複,隻要一動,胸口隱隱作痛,可他卻還是站了起來。
“你來了。”
“嗯。”
東生忽然木訥住,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周圍忽然靜了下來,雨聲小了,連一個雷也不打,似乎連老天爺也想看他的笑話,看他如何打破這尷尬的寧靜。
東生呆呆的望著一諾,似乎過了很久,才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