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生手提著馮巧巧的屍體,緩慢的靠近那座龍王,淒慘的殺聲再次響起,她們在絕望中死去……
外麵不再下雨,大地上死氣沉沉。
東生站在石洞的下麵,仰頭向上觀望,他多想這隻是一場夢,自己再一睜眼時,一諾好好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可地上的鮮血,手上的青鱗,再一次的提醒了他,這不是夢,這就是現實。
絕望中,他又萌生了新的幻想,那就是石洞裏的一諾突然複活了,好好的端坐在床頭等他回去。或者是被什麼世外高人帶走醫治,洞裏空空的,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她的屍體。再或者她的屍體被赤衣堂的人帶走,掩埋……
總之他不想再見到一諾的屍體。不想看見她死去的樣子,不想接受她死去的事實。哪怕隻是消失,也總好過躺在那裏不動。
他一躍跳上了石洞,站在洞口,卻不敢向裏麵邁步,他害怕……害怕裏麵的場景和他剛剛離開前的一樣。
可這淒寒的石洞,除了他還有誰會來?
她安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身體已經十分僵硬了,任誰來看,都能看出這是一具屍體。可他不覺得這是屍體,在他的眼裏,一諾隻是睡著了。
——孤獨的身影籠罩著大地,他站在赤衣堂的高牆上俯視著大地,牆頭上橫躺豎臥著幾十具屍體,那是東生的手筆。他躍下牆去,他要殺光赤衣堂的所有人,為一諾陪葬……
一位提燈的老婦人,披著一件紅色的鬥笠,悄然出現在東生的麵前。
東生沒有說話,隻是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但無論來者是誰,他都不想放過。
老婦人看見東生猙獰的麵孔,卻並不驚慌,問道:“你來啦?”
東生道:“是,你認得我?”
老婦人長歎一聲,道:“大概是在兩個月以前,我們在江麵上見過。”
東生回憶起那個黃昏,那是他第一次見一諾的時候……
“你是王婆婆?”
老婦人點了點頭,眉宇間卻透出一股宛如秋風般的淒涼。道:“你還記得。”
“那時真好!”一諾的一舉一動,一說一笑仿佛又出現在了東生的眼前。
猙獰的麵孔,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哀傷。
王婆婆從鬥笠內取出一個信封,塞到東生的手上,“我知道你是來殺人的,這是一諾留給你的信,何去何從,等你看完了信再說吧!”
東生看到了手上的信,心中一酸,眼淚好似泉湧,可他又怕弄濕了手上的信,連忙用衣袖去擦。
東生沒看過一諾的字,但料想她一雙握劍的手,寫字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他拆開信封,見裏麵的字跡確實非常一般,偶爾還有幾個錯別字。
信上說道:“東生公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諾已經不在了,希望公子莫要因我的離開而傷心自責。
“要怪隻能怪我太自私,所以才對你隱藏了真相。我不求你能原諒我,隻希望你能記住我,記著曾經有一位真心愛你的姑娘,不小心傷害了你。
“其實,我帶你去石洞的頭一天,我的母親就已然知曉了。我剛一離開石洞,就被母親喚去。在她的逼問下,我將我們的事情全都說了出去,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