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穆良軒給她打的那記強力預防針,龍懿才沒當場嚇昏,而是強裝鎮定,閉上眼睛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蓮子的安神效果,還是她實在折騰的有些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狗,被穆良軒牽著在公園裏散步,晚上跟穆良軒睡在一張床上,穆良軒一脫衣服,它飛快地衝過去,舔了下他的腹肌。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跟一個骷髏女睡一個屋裏,她竟然還有時間想男色,真是服了自己了,以至於早上被素玲晃醒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晃神,愣了幾秒鍾才猛地想起半夜發生的事,條件反射地甩開素玲的手。
“你幹嘛呀?”素玲已經穿好了旗袍,脖頸處的小盤扣還沒扣,她被龍懿的動作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不悅地看她,“嚇我一跳。”
她的手肉肉的,手指不修長也不纖細,但也確實是雙正常人類的手。
龍懿看著她,想著昨天晚上那驚悚的畫麵,愣是不敢出聲搭話,隻知道用眼睛瞪著她。
素玲似乎被她瞪生氣了,也回瞪了她一眼,“神神叨叨的,我不管你了,反正遲到扣你自己的錢,又不扣我的錢。”
說著,素玲扣上盤扣,整了整旗袍領子出去了。
留在床上的龍懿,一身冷汗,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真怕素玲說著說著話,把眼珠子摘下來當彈珠彈著玩,玩完了再裝回去,或者一臉詭笑問她:“你在害怕我嗎?害怕我這樣?”然後把頭摘下來。
龍懿從小就是個傻大膽,鬼片看了不少,但是看片跟現實完全是兩碼事,喜歡看鬼片,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害怕這些詭異的事。
可是到底怎麼回事?素玲怎麼恢複正常了?到底是蓮子失去效力了?還是她昨晚眼花了。
她摸了摸一腦門的汗,慢慢下床換衣服,然後挪去員工食堂,草草吃了早飯,這才去大堂站隊,等著開早會。
客棧的一天,一如平日,吃早飯、開早會,喊口號,今天老劉交代了蜜月套房的衛生問題,點名批評了昨天負責打掃蜜月套房的素玲和龍懿。
“昨天晚上客人投訴,垃圾桶都沒清幹淨,你們兩個是怎麼幹活的?”
老劉很胖,平日裏彌勒佛一樣見人三分笑,但是板起練來教訓人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龍懿縮了縮脖子,瞥了素玲一眼,素玲似乎覺得自己丟人了,兩隻手攪在一起,臉色發白,眼睛紅紅的,有眼淚順著臉頰滾了下來。
龍懿臉皮厚,在公司裏被尤總當麵指著鼻子罵了不止一回,也沒哭過,反倒還會嬉皮笑臉請他息怒,又是捏肩又是捶腿,極盡狗腿之能事。
在她眼裏,幹他們那行的都有張銅牆鐵壁般的臉皮,完全不明白,被不輕不重罵一句有什麼好哭的。但是看到小姑娘默默流淚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心軟了一下,開始懷疑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隻是一場噩夢。
午休時間,龍懿趁著沒人注意再次翻牆來到穆良軒的院子,院子裏空無一人,滿湖的荷花飄香,不用問,人肯定在湖裏。
她站在岸邊,叫了穆良軒一聲,“穆哥。”
演藝圈裏按資排輩,穆良軒出道早,算作前輩,即便是比他年紀大的藝人看到他也要叫一聲哥,她一個小小的經紀人,當然也不例外。
水聲嘩啦流動,穆良軒從水裏露出頭來,一步一步走上岸來,水珠在他細嫩的皮膚和線條姣好的肌肉上流動,龍懿猛地想起她昨天晚上做的那個,狗舔腹肌的夢,臉上有點發燒。
“怎麼樣了?”穆良軒將大浴巾圍在腰間,用另外的毛巾擦著頭。
職業習慣,這種時候,她應該上前服侍的,但想想自己身上的死氣實在不招她待見,她不得不收回手,離他遠一點。
“我看到了,跟我同屋的素玲是個骷髏,會動會說話,不過僅限與晚上,白天就特別正常。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會是白骨精吧。”龍懿說著眼睛直往穆良軒身上瞄,看穆良軒往屋裏走,她也慌忙一步不離跟上去。
穆良軒進房間裏,解了浴巾穿衣服,龍懿跟得太緊,冷不丁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忙轉過身去,臉紅得像個番茄,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換衣服怎麼也不說一聲。”
穆良軒套了短袖長褲出來,浴巾甩在她的臉上,“你換衣服會跟你家狗說一聲嗎?拿出去晾上。”
龍懿差點忘了,昨天晚上自己成為他的狗這件事。
其實,昨天晚上,她之所以爽快地答應,完全是權宜之策,人就是人,怎麼成為狗?等她脫離危險了,就離他遠遠的,大不了不簽他這尊大佛,不換大房子,他能拿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