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抱著膝蓋坐在水邊,也許是太累了,哭著哭著睡著了,醒來天已蒙蒙亮,她抬手摸摸臉,發現臉上的鮮刺都退下去了,欣喜地在水邊照了半天,才站起來,轉身朝村子裏跑。
幾年的荒蕪,村子裏早已沒人了,她來到自己曾經住過的破屋前,發現破屋已經倒塌,根本沒法住人了,她在屋前轉了一會,最終隻能絕望地離開。
她赤著腳,身上穿著當初被埋時的那件華服,隻是華服已經破爛不堪,唯獨一頭秀發長得極好,黑亮亮地一直垂到腰下,小臉雪白,五官絕美,也正因此,才讓她看起來更加不像人類。
她慢慢往鎮子上走,路上偶爾遇到的人,都會露出驚恐的表情,還不等她上前詢問,那人便尖叫著“鬼呀”跑開了。
她縮了縮頭,不敢再往前走,再加上,腳被石子紮得有些疼,就在路邊找地方坐了下來。
不多會,鎮子裏衝出來十來個壯勞力,手裏拿著鋤頭和繩子,警惕地看著她,為首一個膽大的顫聲問她:“你……你是人是鬼?”
那人長著一張國字臉,是鎮子上的屠戶,包包父母還在的時候去他家買過肉,她認得他,便叫:“張屠戶,我是人,我是包包,小時候去你家買過肉的,你不認得我了?”
她不說自己是包包還好,一說,大家全都臉色發白,齊齊倒退了兩步。當年祭土地,活埋包包,這些人都是在場的,也是眼見著包包被埋,幾年過去了,原本應該化為白骨的女孩穿著當年的衣服,好好地站在他們麵前,他們怎麼能不害怕?
那張屠戶雖然大膽,但也臉色煞白,吞了吞口水,說:“胡說什麼?包包……早到地下當土地娘娘了,你是哪裏來的人,在這裏裝神弄鬼。”
包包覺得委屈,她什麼都不知道,當年也是莫名其妙就被埋了,現在也是莫名其妙爬出土坑,她知道的並不比眼前這些人多。
“我沒有裝神弄鬼,我真的是包包,當年確實被埋了,不知道怎麼得沒死,剛從土坑裏爬出來……”
她的話,讓好幾個膽小的人尿了褲子,張屠戶也是嚇出一身冷汗,大叫著:“邪祟,邪祟……”拿鋤頭沒頭沒臉往包包身上砸。
包包下意識蹲下身來躲,身上突然暴長出密密麻麻的鮮刺,鮮刺看著嬌嫩,卻比鋼鐵還要堅硬,鋤頭砸在上麵,當當作響,卻傷不到包包分毫。
包包驚恐地抬手,看著全身的鮮刺,嚇得大叫,而張屠戶等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大叫著“荒年出邪祟”,沒命地跑了。
畫麵落幕再起,包包已經被抓了起來,手鐐腳鐐加身,疲憊地跪在一處高台上。
龍懿扯了扯穆良軒的袖子,焦急地問:“那些人是怎麼抓住包包的?她不會那麼輕易被抓住。”
她一身鋼鐵般堅硬的鮮刺,根本沒人能近她的身。
穆良軒搖頭,“我不知道,她沒告訴我。”說完又歎了口氣,“也許,她想要被抓住,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心灰意冷了。”
包包被處刑了,被斬成幾段,扔到了山上,喂野狼。
龍懿撇過頭去,因為驚恐和不忍心,哭了一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