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呆了足足二十四個小時,他們才被放出來。
法醫驗明,屍體已經死了幾十年了,跟他們沒有關係,而穆家和安修能的秘書動用了很多人脈才將炸豐園這件事壓下來,以至於無論是穆家的律師還是安修能的秘書,看自家老板都一臉幽怨。
龍懿早早就等在派出所門口,看著穆家人辦好了手續,就率先往外走,穆良軒的眼睛不疼了,但是視線還是不清楚,隻隱約看到龍懿的背影,就摸索著跟在後麵,叫了她一聲:“龍懿,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龍懿還是沒說話,隻是放慢了步子。
穆良軒湊過去,厚著臉皮道:“昨天是怕有危險,才沒叫你。事實證明,不叫你這個決定太英明了,安修能那貨實在不靠譜。”
龍懿沉默著,走到車前,替他打開了車門。
穆良軒指著眼睛,試圖撒嬌,“我眼睛受傷了,看不見,你要好好照顧我。”
龍懿翻著白眼,將他推進車裏。
回到酒店,馮哥將來龍去脈講給龍懿聽,龍懿聽完就回房去了,飯都沒跟他們一起吃。穆良軒眯著眼,鬱悶地吃午飯,吃了幾口就將筷子扔下,回房睡覺了。
他們倆就這樣開始冷戰。
穆良軒當然知道龍懿為什麼不理他,畢竟是他耍流氓在先,也不能怨人家姑娘。馮哥也感覺出他倆不對勁,但問了幾次,都沒問出所以然來,索性也不管了。
豐園的線索斷了,穆良軒的眼瞎了……哦,半瞎。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就這麼幹等著。
第三日,馮哥去敲穆良軒的房門,穆良軒開門的時候一臉鬱色,沒好氣地說:“這麼早叫我幹嘛?我是傷員。”
“八、八點了……”馮哥看著他,皺起了眉,“再、再說你、你不、早好、好了嗎?昨、昨天搶、搶我盤、盤子裏最、最後一塊鴨、鴨肉,可、可是奇、奇準無比。”
穆良軒摸了摸鼻子,自知理虧,但是龍懿老不理他,他心裏難受,還不能讓他發泄發泄嗎?
“說吧,到底什麼事?”他懶洋洋進屋。
馮哥無奈臉,跟了進去,繼續說:“榛、榛榛,查清楚,耿、耿藝去、去尋寶之前的行、行蹤了。
穆良軒去廚房衝咖啡,也瞬便給馮哥帶一一杯,示意馮哥繼續說。
馮哥就將今早榛榛打電話來說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
3733這個數字的確是關鍵,那是一家彩票點的門牌號。
耿藝是個好高騖遠的人,再加上嶽丈一家一直有些瞧不起他,在婚事上總是推三阻四的,他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想幹點大事,多賺點錢,堵住嶽丈一家的嘴。
他有買彩票的習慣,每天都會到固定的彩票點買彩票,順便跟彩票點的老板吹吹牛,那家彩票店就在昌春路3733號。
彩票點裏有幾張桌子,擺了茶杯茶壺,方便每天來買彩票的老客,歇歇腳聊聊天。
一天彩票點裏來了個古董商,那古董商拿著自己新收的陶瓷罐子在擦,陶瓷罐子裏有張羊皮,羊皮很舊,上麵畫著亂七八糟的紋路,商人隨手將羊皮放在了桌子上。耿藝就坐商人對麵,出於好奇,拿起羊皮看了看,一看之下臉色就變了。
原來羊皮上畫的是豐園的舊圖,舊時的豐園跟現在的豐園不一樣,所以很少有人看得出,可旁人不認得,耿藝卻認得。
耿藝的父親是個石匠,在耿藝五六歲的時候,在豐園裏參與了當時豐園重修的工作。耿藝去園裏找父親玩的時候,就拿著圖紙比比畫畫,工匠們也都和善,不但不會罵他,還會手把手教他看圖紙,並告訴他,這裏要改成什麼樣,那裏壞了要修成什麼樣。
馮哥說到這裏,穆良軒愣了一下,讓他先等一下,從口袋裏掏出龍懿在豐園借口買東西,從小賣部的老頭口中套出來的清單。耿藝損壞的物品的清單。
又找了豐園的平麵圖,再跟自己記憶中的豐園一一對照,發現果然都是被改造後的擺件,比如,後院養了睡蓮的水缸,底下原本是個石洞,填補的時候找不到跟院子的舊石板一樣成色的石板,幹脆就放了個水缸;前院的後牆上,有個大理石壁掛裝飾也被耿藝砸了,壁掛底下原本有個摳出來的幾排石櫃子,後期整修的時候嫌棄難看,加了這麼一個裝飾。
“耿藝果然是在確認圖紙的真實性。”穆良軒放下平麵圖,雖然驗證了一道謎題,但是表情卻一點都不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