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彎月如鉤。
穆良軒、安修能等人在二樓平台上,商量對策。
二樓的落地窗,是個很大的平台,做成一個玻璃房,種了不少綠植,晚上亮起燈,在躺椅上躺著,賞月喝茶,別有一番風味。
此刻穆良軒就躺在躺椅上,安修能拿著放大鏡,在研究穆良軒養的植物,龍懿端了一杯茶,坐在穆良軒旁邊,看著安修能在花盆前轉來轉去,馮哥則一臉期待地閉嘴不語。
馮哥剛才喝了安修能給的藥水,據說能治結巴,但是必須要禁言兩個小時。對於馮哥來說,隻要結巴有得治,別說禁言兩個小時,就是兩天,他也歡歡喜喜忍著。
畢竟都結巴了三百多年了,做夢都想流利地說話。
穆良軒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老年人一樣,晃悠著躺椅,慢慢說:“現在有幾個疑點:1,秦浚說的到底是真是假。2,將秦浚變成半屍人的,到底是容姨娘,還是菟絲子的寄生人?3.耿藝是不是這個人殺的,又為什麼殺他?”
龍懿也放下了茶杯,補充了一句:“4,萬一三叉鎮就是個陷阱怎麼辦?”
安修能放下了放大鏡說:“1,我覺得秦浚沒必須撒謊,他活著就是為了跟他的夫人團聚,現在他的夫人都死了,他就算再掙紮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那麼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命都不想要了,還撒謊幹什麼?”
龍懿和馮哥想了想,覺得有理,就點了點頭,連穆良軒都沒有出言反駁。
“2,據我所知,隻有寄生人才有將瀕死之人變成半屍人的能力,操縱秦浚的肯定是菟絲子的寄生人。”
“3,是不是菟絲子寄生人殺的,我不確定,但是,她千方百計費事一年才成功將人引到了避暑山,再輕易殺掉,實在不符合邏輯。我們可以假設,除了菟絲子寄生人之外,還有一股勢力藏在避暑山上,隻是我們現在還不確定那個人是誰。”
“容姨娘。”龍懿一拍大腿,“肯定是她,否則還會有誰那麼擔心,她的秘藏被找到?不惜殺人也要守住秘藏的秘密?”
“容姨娘不是寄生人,她若活到現在……”穆良軒說著皺起了眉,“那麼,比起秘藏,我倒更感興趣,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現在沒有任何跡象證明容姨娘還活著,她目前隻是個假設項。”安修能推了推眼鏡,說完又朝龍懿羞澀地笑,“當然啦,這個假設項也很重要,誰最想守住秘藏?當然是容姨娘,龍懿小姐說得很對。”
這種再明顯不過的示好,讓龍懿有些不適,她尷尬地撓了撓頭,挪開了視線,而穆良軒則撇了撇嘴,回以更明顯的不屑。
幾個人又討論了一會,一致決定,三叉鎮之旅勢在必行,並且計劃好,明天一早就出發。
折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散了之後就各自去睡覺,穆良軒和馮哥的房間在二樓,龍懿和安修能則被安排在三樓主臥。
龍懿回到房間正準備洗澡,就聽門外傳來安修能的聲音:“龍懿小姐,今天月色不錯,不然我們出去散散……”
話還沒說完,就聽“噗通”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接著是慘絕人寰的“啊啊……”大叫。
龍懿嚇了一跳趕緊打開門,就見走廊上被根須捆成粽子的安修能倒在地上,被拖著往他房間的方向,穆良軒在走廊盡頭雙手環胸,一臉鬱色。
安修能像個肉粽一樣被拖行,氣得嘴裏罵罵咧咧:“姓穆的,你就欺負我打不過你,等安驥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穆良軒充耳不聞,目光落在一臉困惑的龍懿臉上,皺眉指了指房間,“回去睡覺,別理這個流氓。”
“哦哦。”龍懿連連點了點頭,對安修能報以同情的目光,然後縮回頭,關上了房門。
隻不過,這個大明星剛才的樣子莫非是在吃醋?想到這裏,她的唇角止不住地翹了翹,心情也跟著飛揚了起來,哼著歌進了浴室。
一個戰鬥澡剛衝完,就聽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是馮哥興奮無比的聲音:“龍懿龍懿,你睡了嗎?我知道你還沒睡,你聽到了沒有?我的結巴好了,真得好了,安教授是個天才。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流利說話的感覺這麼好,你聽你聽,我還能背繞口令呢……”
龍懿本來是想開門的,但是馮哥興奮起來,那語速又快,詞彙量又驚人,而且那架勢是要跟她嘮叨到半夜?
他的結巴好了,她當然也高興,但是實在太困了,她打了個哈欠,躡手躡腳鑽進被子裏,用被子捂住了耳朵,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