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能在城外有個實驗室,就在一處廢棄的農宅中,三間瓦房,被他修整過,該有的實驗器材一樣不少,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呆了多久,為了這一刻籌備了多久。
龍懿被丟進裏屋,房門關上,屋子裏昏暗一片,就著狹小的窗戶透過來的光線,她隱約能夠看到,這裏是間臥室。
異常簡陋的一間臥室,一張床,一個衣櫃,衣櫃旁放著一個大箱子,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她在地上趴了一會,力氣恢複了不少,便爬起來,第一反應是去爬窗戶,可是窗戶外麵裝著防盜窗,防盜窗間縫十分狹小,她一個大活人,根本爬不出去。
龍懿實在不甘心,趴在窗戶上往外看,邊看邊想能夠出去的辦法。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那人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
竟然是穆良軒。
全世界的花都在麵前盛開了一般,她在這一刻喜極而泣。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喃喃著,捂住嘴巴,眼淚洶湧往外冒,語無倫次哽咽道:“雖然一直怕你來,但又一直盼著你來……”
“我的命在這裏,不來能行嗎?”穆良軒將手伸進來,隔著防盜窗,摸摸了她的臉,愛憐地擦掉她的眼淚,輕聲道:“別哭了,我會救你出去的。”
龍懿使勁點頭,想起什麼似的,使勁抹掉了眼淚,指著外麵,焦急說:“你知道嗎……說安修能……你可能不相信……但是真的是他,年紀比較大的他。”
“相信,安驥跟我說了。”穆良軒將安修能老年期的事跡講給龍懿聽。
雖然掙紮,但是也並沒有隱瞞安修能是因為她早逝,而變得瘋狂的事實,她有權利知道,關於她的一切,畢竟那可能才是她人生的正軌。
龍懿沉默了一下,使勁搖頭,“我一點也不感動。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休想把一切推到我身上,這些不過是他的自我滿足而已。”
穆良軒“噗哧”一聲笑了,“小沒良心的。你別去禍害別人了,這輩子要禍害就禍害我好了。”
龍懿使勁點頭,“你說的。不許丟下我,我可是你的狗。汪汪汪。”
穆良軒揉了揉她的頭發,滿眼都是寵溺,化都化不開。
這個時候,一直等在旁邊的馮哥等急了,不滿地提醒他們:“拜托兩位,這種時候就別秀恩愛了好嗎?先出來再說。”
穆良軒笑著,朝龍懿揮揮手,讓她後退,根須迅速扭成粗繩,纏繞住防盜窗,馮哥抓住另外一邊的防盜窗,兩人一起使力,將防盜窗卸了下來。
龍懿順著窗戶爬了出去,腳剛落地,就撲進了穆良軒懷裏,穆良軒緊緊擁抱她,然後迅速分開,龍懿指了指另外一間房,“他就在那裏,你們小心點,他既然是未來來的,肯定有很多類似我家法杖一樣的武器。”
“不但有那個,他貌似還研製了一種能夠將所有東西都溶解的,該死的溶液。”穆良軒自嘲地搖搖頭,“估計是想把我們都毒死之後,再挨個溶解,連細胞團都留不下,一了百了。”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從馮哥那裏聽說了,劉貞貞遇到老乞丐的事,那個老乞丐毋庸置疑,就是安修能。
他為了這一天,到底在這裏忍辱負重了多久?
眼下顯然沒有時間,讓他細想這些,隻聽“窸窸窣窣”的聲響想起,周圍的植物瘋了一樣,暴漲起來,藤蔓和樹枝像萃了毒的鞭子,朝穆良軒和馮哥抽了過來。
穆良軒慌忙抱起龍懿,一個轉身,躲過了一根枝條,但是很快就有更多的枝條攻擊過來。
穆良軒一刻不敢懈怠,根須化成千萬根,跟那些已經發黑發狂的藤蔓樹枝纏鬥起來。馮哥也不得不專心迎戰,手裏的鐵棍,抽斷無數的藤蔓,但是很快就有更多的藤蔓纏上來,他咬著牙,恨聲道:“還是刀趁手。但是這個年代出門又不能帶刀。”
周圍的植物全部黑化,成了武器,毫無戰鬥力的龍懿顯然成了累贅,她緊緊摟著穆良軒,焦急地嚷:“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我不想拖你的後腿。”
穆良軒雖然並不覺得龍懿會拖她後腿,但是眼下,確實沒把握護她周全,就朝周圍喊了一聲:“包包,你在嗎?”
地下一陣“嘩啦”聲,土壤突然鼓起一塊,包包的臉從土裏露了出來,麵無表情道:“我在。”
穆良軒將龍懿往包包身邊一推,“她就拜托給你了。”
龍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包包一把拽進了土裏,於此同時,聽見包包冷冷地喃喃自語聲:“拜托什麼拜托?你以為我為什麼跟來?我又不會打架。”
龍懿來不及細想她話中的意思,就已經跌入了溫暖的、溫柔的黑暗中。
沒有了顧慮,穆良軒的眼神慢慢變了,動作更加的張狂與霸道,那雙時常被人誤會為溫柔的眼眸,此時是冰冷的,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