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主任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林培青這倒黴催的就莫名其妙成了走資派,反革命,說他破壞人民內部安定團結,給他戴大帽子,住豬籠子,還押著他遊街。說他封建迷信,宣揚牛鬼蛇神。”
我靠,一句話居然能鬧出這麼都說道來?那人不都得活的小心翼翼?哎,真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然後呢?他怎麼就密室失蹤了?”我連忙繼續問。
“話說這林培青臨死的前一天,他的兒子來看他,他看到兒子被媳婦兒抱在懷裏,穿的破破爛爛的,媳婦兒哭的跟一淚人兒似的。也是心裏難受。那時候他兒子已經被冠上‘小走資派’的帽子了。後來紅衛兵來攆人,媳婦兒抱著孩子走了。走了以後所有人都聽到屋裏一聲慘叫。然後你猜怎麼著?”
馬主任居然學會吊胃口了?我靠。
“主任您快說,咋的了?”
“嘿嘿……”馬主任又吱吱的喝了兩口酒,我心裏這個急啊。
“還能咋的了?密室失蹤了唄!”
聽完馬主任的話,我差點蹦起來砸他,靠!這老家夥……
“然後呢?”我連忙又問道。
“什麼然後?沒然後了!要是有然後,你上次看那副畫,1921後麵就該有年限標注了。可是問題是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啊……”馬主任迷迷糊糊的說。
我聽完長歎了一口氣,原來林培青竟然是這樣不明不白失蹤的。
走出了馬主任的家,夜風吹的我涼颼颼的。雖然我早已經習慣了東北日夜溫差的巨大,不過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溜達著,喝了點酒我也有些微微的眩暈感。被冷風一吹頓時精神了很多。自從事情解決了,瘋子就回家住了。回到旅店也是我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這個時候不知道辛雨在幹什麼?應該是在練琴?或者是在看書?
我苦笑的搖搖頭,莫名其妙的想她幹什麼?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了,嚇了我一跳。掏出破破爛爛的手機,上麵顯示的號碼……是辛雨?
我心中忐忑,該不該接辛雨的電話呢?如果我接了,我又該和她說什麼?
她給我打電話,八成是要問那件事兒吧?
可是不接的話……我心裏又不舒服!還是接吧。我咬咬牙,按下了接聽鍵,可是對方已經掛線了。
我懊惱的揮了揮拳頭。埋怨自己的不夠果斷。
突然,電話再次響起,依舊是辛雨!我這次沒有遲疑,連忙接了起來。可是剛一接起,我就聽到辛雨極度緊張的聲音帶著哭腔說:
“方賢?你剛才為什麼不接電話?救命啊,我,我在杜校長家裏,我……滋滋滋”
還沒等她說完,電話裏想起一陣信號幹擾的滋滋聲。我整個人一個激靈,心道不好,出事了!一邊想著,一邊跑到街邊攔車,可是該死的,平時滿街都是,見人就按喇叭的出租車,今天竟然一台都沒有。
真該死!我算了算這裏到杜校長家的距離,咬了咬牙,死命的開始跑。
還好,跑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我成功的攔到了一輛TAXI。催著師傅快點開,快點開。終於來到了杜校長家。
這老犢子明顯忽悠我的,還跟我說他出去了,這才兩個多小時就回來了?
前文說過,杜校長家住的是一個小別墅。位置稍微有點偏僻。一路趕到,交了車錢我就下了車。
整棟別墅黑漆漆的一大片,完全看不出來有人在。我用手機微弱的橙色光芒照著亮,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了院門。
我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門卻打開一條縫來。我試探著推了推門,門竟然“咯吱——”一聲打開了。
“辛雨?你在哪?”我喊了一聲,抬腳走進了房間裏,腳下突然一滑,栽倒在地。我立刻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手掌上也是黏糊糊的粘稠物。手機因為突如其來的震動摔在了地上,暗淡的橘黃色光芒正好照到了我麵前一張放大的臉。
那張臉上的一雙瞳孔正死死的盯著我,他的嘴角在對著我露出了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