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作孽(1 / 2)

周老爺氣急敗壞的說道:“靈位已經砸了,要是你有那心就去重新刻些新的來,你要是把我唯一的兒子打死了,以後這靈位也就徹底的沒了。香火就都絕了。散了都散了,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再提了。”

說完,抱起小少爺揚長而去。隻留下大奶奶掛著說不出的呆滯表情,愣愣的站在那裏。

自從這次小少爺砸了靈位以後,又有了新的古怪行為,習慣半夜起床站在炕沿上看著人,不聲不響的。尤其好往崔富那屋跑。

半夜崔富一睜眼睛,嚇了個半死,抬頭一看是小少爺,這才舔舔發幹的嘴唇,可還沒等開口,小少爺卻先開口了。冷冷的問:“鞋呢?”

這可嚇壞了崔大管家,可是又無計可施,他可知道周老爺疼這個兒子疼到了什麼地步的。崔大管家在誰跟前都敢蠻橫,但是獨獨這個小少爺他是半點不敢馬虎的。

更古怪的還在後麵,這孩子有事沒事兒的,就喜歡撕紙,見到紙就不放過,連賬本也被他撕扯的亂七八糟的。最初家裏人還沒有注意,還是二奶奶最先發現的,本以為小孩子在玩折紙,走近一看,可是嚇壞了,隻見小少爺跟前的石桌上,放著兩隻紮好的,給死人穿的尖頭紙鞋。

小少爺的行為常常把賬房先生急的滿頭大汗,卻不敢把這尊小菩薩怎麼樣,每天隻能到周老爺跟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

周老爺知道了小少爺這個癖好,卻舍不得打罵,就吩咐崔富,看到少爺折一雙,你燒一雙,也便是了。讓人看到也挺晦氣的。

正趕上小少爺七歲那年的一天,地主家府門被砸的咣咣響,崔富吊兒郎當,嗑著瓜子去開門,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遊方的道士。他上下打量了道士一圈。

“你找誰啊?”

道士:“我找你們當家的。”

崔富一瞧,這道士的衣著破爛,風塵仆仆,心中輕蔑之意頓生。道:“你當我們當家的誰都能看見的?”

那道士看到了崔富不屑的表情,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的說:

“你本身的福緣已盡,我不與你分說,但此事人命關天,還請你馬上通傳。”

崔富聽完登時就樂了,說道:“像你這樣妖言惑眾,想要騙兩個大錢花花的窮道士我見的太多了,少來爺頭上找樂子,快滾。”

說完,咣當一聲,就把大門關死了。

而這一幕恰巧落在正掃院子的二奶奶眼中,她也聽到了道士的話,總感覺事情似乎不太對勁,心中想著:

“出家人在外麵不容易,就算是個騙子,也不過為了討口吃飯錢,但是人命關天的話兒,道士既然說了,那麼就不能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想到這裏,二奶奶匆匆的回了屋裏,取了幾個大錢,又拿了點平時攢下的細軟,一邊拿著東西一邊悄悄的走出了府裏,向前麵追去。

道士此時已經走出了幾百米,聽到身後有人喚他,這才停下了腳步。看到二奶奶的模樣,道士指了指周地主家的房子說道:

“這整個院子裏麵,你的福澤最厚,這次的事情,院子裏麵隻能活倆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他’!”

二奶奶聽的沒頭沒尾,但是也看清楚了道士所指的方向,心中就是一震,此時道士離周府已經有段距離了,他怎麼知道自己就是從周府出來的呢?還有,道士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先生,我們家怎麼了?這麼多年也都好好的,您倒是把話說清楚了啊。”

二奶奶連忙追問道。

道士搖了搖頭,扼腕的說:“你們這是養虎為患啊!不過錯也不在他!”

二奶奶聽的更暈了,又問道:“先生,能煩請您再說清楚一點嗎?”

道士盯著二奶奶問道:“你們家近幾年,拖鞋是不是總是一陰一陽,一顛一倒的放著?”

二奶奶有點迷茫,但是還是點點頭道:“應該是吧,總聽下麵的人說起過,但是我的房間裏沒有過,我也沒親自見過。”

道士繼續說道:“你積德行善這麼久了,福澤深厚,所以在你這裏不會有這樣的事兒,但是正常來說,一但鞋這樣放過以後,是要在火裏麵燒了的。可你們府裏是不是還都穿著?”

二奶奶不解:“這話兒怎麼說的?我們都穿好些年了。為什麼要燒啊?”

道士長歎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

“鞋本身沒問題,但是這樣擺鞋,問題就來了。這鞋的擺法是反鞋,它還有一個名字又叫陰陽鞋。這樣擺放有兩個問題。其一:這樣擺放,每到子時,豐都鬼城城門大開,定會有怨魂站在鞋上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