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一捋胡子說:“那也隻能順其自然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莫要讓他再紮紙鞋,隻要這紙鞋晚紮,他就帶不走生人了。”
二奶奶又是搖了搖頭:“我不可能把孩子捆起來,什麼也不讓他做吧?我更不能分分秒秒的盯著他啊?我怎麼知道他又什麼時候紮了紙鞋?又跑到哪裏去紮了呢?”
老道:“那倒也對,那就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你家少爺在紮紙鞋,你見了,務必把這些紙鞋都收好,不要再讓這些紙鞋入火了。”
二奶奶這才勉強點點頭,謝過道士,將手中的大錢和細軟塞向道士的手中,可是道士卻搖搖頭:“這些東西對貧道來說都是身外之物,無用,無用,您且留好,別時總會有用。”
二奶奶歎了口氣,就這樣回了府邸。
再後來,小少爺依舊折紙鞋,而二奶奶每天除了幹活,念經又多了一件事兒,撿起所有小少爺折完的紙鞋,當初二奶奶很犯愁,這些紙鞋讓誰看見都會燒掉,怎麼辦呢?後來她把紙鞋全都塞進了炕席下麵,自己的炕席總不會有人來翻動的。
一轉眼,又是五年時間過去了,五年之後的春天,小少爺終於停止了折紙鞋,二奶奶想,可能是因為小少爺折了這麼多紙鞋都不見了,所以也就放棄了。心也漸漸跟著放下來了。
可是沒過幾天的一個夜裏,西廂房突然起火了,起火的原因不明,這裏要提一句,當初農村的炕席都是草編的簾子或者是板子,是極易燃的東西。
這樣一燒,整個炕席瞬間如同導火線一般,全部被引燃了。家裏的人驚惶失措開始救火。混亂中,二奶奶炕席下麵的紙鞋被燒了個一幹二淨。就在失火的第三天,整個府裏除了小少爺和二奶奶活下來了,其他人都死了個幹淨,而且每具焦黑的是屍體麵部表情都是驚恐萬分,仿佛看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
當年看這個故事的時候,看的我渾身汗毛倒立,鄉野異錄裏麵很多故事有理有據也由不得人不信,雖然我不知道大喪惹上的是哪路的“神仙”,但是看來事情不解決,隻會向更大的方麵發展。不過按著我初步推斷,應該是個水鬼。畢竟竹竿說看到大喪渾身濕噠噠的。
於是我叫上猴子和瘋子,打算去問問這件事。當天軍訓結束以後,晚上我們去找大喪,竹竿也跟著我們去了,可是無論我們怎麼敲門,大喪就是不開門。後來沒辦法,還是猴子機靈,對著大喪大罵道:
“你偷了我們寢室的東西,你再不開門我們就去找校長。”
以大喪的性格,肯定早就已經破口大罵了,可是這一次,屋裏隻聽到有人下地的聲音,然後“咯吱”一聲,門,打開了!
我們還沒等進屋,就聞到屋子裏有一股惡心怪異的味道,那味道就好像屋子的窗戶好些天沒有開,空氣很渾濁,濃重的煙味和食物腐爛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聞之欲嘔。現在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可是大喪寢室裏沒有開燈,我們摸著黑走了進去,才走了兩步,“咣當”一聲,不知道誰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
竹竿趕忙進屋把燈打開,這一開燈,我們所有人都看清了這間寢室的模樣。整個屋子裏麵髒亂不堪,地上扔著空著的罐頭瓶子,啤酒瓶子,煙盒,煙蒂,甚至還有沒洗過的臭襪子。桌上的幾個塑料碗裏麵還有吃剩的飯菜,發出一股餿味。半桶長毛的方便麵……
太惡心了,就不一一贅述了,不過更震驚的是我們看到大喪的時候。大喪原本一米八三左右的個頭,得有二百斤,不過現在看起來明顯瘦了一大圈,臉上的肥肉都耷拉下來了。到肩膀的頭發也跟好幾個月沒洗過是的,都結成綹了,油乎乎的。而大喪的臉色則是一種不正常的白色,眼眶的地方發青而且下陷。
他這樣子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大喪有氣無力的看了我們一眼,拿了一根煙就要點,被竹竿一隻手給搶下了。
“喪哥,別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大喪不理他,眼光卻直直的向我這裏看過來,給我看的心裏有些發毛,看著看著,他忽然嗬嗬嗬嗬開始笑,眼神也沒什麼焦距。
他這幅樣子給猴子嚇得不輕,連忙走過去問他怎麼回事,大喪還是搖頭不說話。最後還是竹竿說道:“喪哥,前天晚上我看到你一個人去炮樓那邊了,怎麼回事?”
大喪聽了竹竿的話,臉上開始露出疑惑的表情,仿佛不知道竹竿在說什麼,猶豫了一會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炮樓?”
竹竿咽了咽口水,點點頭。艱難的說:“是……是你,而且,而且你還穿著一雙黑色的尖頭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