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與鬼論道(1 / 2)

我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沒想到第二天程貴孝就哭喪著臉來找我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

我連忙讓他說說,程貴孝這才一臉痛苦的跟我敘述起來。

昨天晚上他早早就上床睡覺了,睡到半夜做夢自己在鋤大山,累的筋疲力盡的時候,就感覺身後站個人。迷迷糊糊就有點清醒了,就感覺屋子裏麵有人,他想翻身,但是無論如何就是翻不過來,感覺自己醒著,但是眼睛還是閉著的。這種情況在農村都叫“睡覺魘著了”,夢魘,也不是什麼大事。

後來他迷糊的掙紮著終於醒過來,就感覺腦袋上麵有什麼東西垂下來,他家的房子是自己蓋的,炕頭挺高,屋子的舉架比較低。他以為是棚上麵貼著的舊報紙因為日久,所以垂下來了,就順勢用手給扒拉到一邊打算明天早上在處理,可是扒拉完了過一會兒就感覺哪裏不對勁,後來猛然想到。

那手感根本也不是報紙,反倒好像是絲綢一類的質感。他嚇得趕忙睜開了眼,漆黑中就感覺自己家棚頂上有什麼東西掛在那裏,緊接著,門邊再次傳來摘風鉤的動靜。他慌忙下地想要開燈,這一下地,又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上麵的東西。

程貴孝來氣了,順手就用力一扯那東西,沒想到這用手一摸,摸到的竟然是一隻穿著布鞋的腳。冰涼冰涼的,這下子程貴孝徹底的精神了,得得嗖嗖的拿起老舊的,暗黃色的手電筒向上麵一照。

隻見一隻女人的臉正死死的盯著他,那臉就隱藏在棚上麵漆黑的地方,一團黑色的頭發淩亂的披散下來,除了一具死屍,還能是什麼?

程貴孝當場就被嚇得昏了過去,等後半夜迷迷糊糊醒過來以後,連滾帶爬的下了炕打開燈,滿腦袋想著自己家裏咋可能有個死人?跟警察怎麼交代?結果燈開了,他發現屋子裏空空的什麼都沒有,隻有手電筒被扔在一邊,落在地上。

程貴孝這一夜咋還能睡著?一個人胡思亂想盼著天亮,好容易盼到雞叫了。慌慌張張就跑來找我了。

我遲疑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做夢啊?”

程貴孝搖頭說不知道,天亮了以後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但是也不對勁啊?做夢手電筒咋能掉地上?

我問他是不是他半夜睡覺不小心踹掉的?

程貴孝抹了一把臉,說道:“哎,不瞞你說,我這一夜沒睡覺,我都覺得是走大運了,以前想不睡覺都不行,到點就困,夢裏就鋤那座怎麼也鋤不完的山,睡了比醒著還累。我有啥招?”

我淡淡點頭,心中知道那是因為清心符的作用,清心符全名叫“清淨寧心符咒”,帶上雖然不驅邪,但是可以梳理佩戴者的心脈,讓其不容易受迷惑和困擾。

“對了,我給你的小鎮宅符呢?”我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程貴孝又是一聲長歎,說道:“小師傅,你不說這事我倒還忘了,早上起來我就看見這東西了。我本來把它貼在我家牆上了,你看……”

說完從懷裏掏了半天,摸出了一塊髒舊的手絹,打開以後我才看到,裏麵竟然是一堆黑色的紙灰。看來昨晚程貴孝果然不是做夢,而是真的。

程貴孝近乎哀求的說道:“小師傅,我知道您有本事,是外麵大城市裏來的,你幫幫我老程吧,我求求您了,您去幫我看看。”

我遲疑了一下,本來我是真的不想在碰這些東西了的,就想順其自然,過普通人的生活,能活成什麼樣就活成什麼樣。

可是既然來到這裏,偏偏程貴孝以前沒這麼嚴重,在我來了以後事情越來越多,是不是連天意都想讓我管一管呢?

我歎了口氣揮揮手說道:“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說完,就給程根夫妻倆留了一張字條,然後跟著程貴孝走了。程貴孝家就住在村子最靠北麵,那邊的房子都比較荒落,住的人也相對少一些。不過村子就那麼大點地方,十幾分鍾就走到了。

程貴孝的屋子看上去有些歪斜,應該是很多年沒有修葺整理過了,我問程貴孝為什麼不跟程根一起住?有子女在身邊多好?

程貴孝搖搖頭說道:“他不願意和我住,他恨我。”

我看程貴孝失落的表情,心中不由也泛起幾分同情,說到底這一對父子就好像我在看以前自己的影子。

我簡單的看了一下屋子,屋子沒什麼問題,雖然破舊但是屋正梁橫,不是屋子的原因。那什麼東西為什麼就非要纏著程貴孝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