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和我最親近的兄弟,我怎麼能讓他們以身犯險?
想到這裏,我把杯中酒一仰而盡,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來,喝酒!”
當我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的時候,卻發現每個人都沒有動杯裏的酒,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孫銓隆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冷聲道:“我隻和兄弟喝酒!”
馬壯也點點頭,憨聲說:“你不說,俺也不喝了。”
狼狗看了我兩眼,低頭吃東西,杯都沒端。
瘋子放下酒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賢弟,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了。”
猴子撇撇嘴說道:“我聽大家的。”
我看著他們,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憂愁還是該感動。
“如果你真的不說,你該知道這頓飯誰也吃不好。你不說,反而讓我們更為你擔心,這是你希望的?”
瘋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瘋子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終說道:“沒什麼,就是來畫畫的。”
瘋子忽然站起身指著我鼻子開始罵:“你他媽的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這些年老子跟你遭了多少罪?你現在倒是仁慈了?我他娘的就不樂意說你,你是畫畫的?你包裏背著的沒有一張畫紙,你告訴我你是來畫畫的?連自己兄弟都騙是不是?”
我聽瘋子這麼一說,也是當即愣住了,忽然想到自己下午睡醒的時候,他們已經都醒了。也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了。
我想了一會兒,問道:“瘋子,你說什麼是兄弟,什麼又是慈悲?”
孫銓隆看了看我,冷聲說道:“兩肋插刀就是兄弟。兄弟之間沒有慈悲。”
猴子和馬壯都不吭聲,我又扭頭去看瘋子,瘋子苦笑兩聲,一口仰脖子幹掉了手中的酒,說:“問的好,你想聽我的答案嗎?”
我近乎哀求的點點頭。
瘋子深呼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兄弟,就是一輩子用命換的,死也不分開。至於慈悲,嗬嗬,所謂的慈悲就是已經看完了盡頭還要回來陪你們得瑟,這是慈。你們要送命也陪著一起送,這就是悲!”
瘋子這兩句話一出口,我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如果我能看到當時的自己,一定能發現臉色的慘白。我想要反駁點什麼,可是我卻發現自己連反駁的立足點也沒有了,瘋子一句話太誅心,我歎了口氣。
“好吧,我無話可說。你們想要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們。”
說完這句話以後,我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開始把點點滴滴從頭說起,從最初的七代重咒,到我遇到南老三,接觸了觀符之術,還有這些年西老二在我身邊做的事情,甚至連對希殤音的懷疑也都全盤托出。
在說完了一切以後,我忽然感覺到自己輕鬆了許多,這些年我一直覺得我連累了身邊的朋友,可是現在,我終於可以卸下負擔。也許,這樣,他們就會主動離開。不會陪我一起承受再一次不可預知的危險。
可是似乎每個人都沒在意,每個人都無所謂。瘋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來,喝酒!”
這一次,我看到桌子上每個人都舉起了酒杯。透過清透的玻璃杯裏的液體,我似乎能看到他們的心,沒有嫌惡,也沒有在多說什麼。就這樣,靜靜的陪我喝一杯,隻和兄弟喝的酒。
我忍不住眼眶有些濕潤,端起杯子,一仰而盡。辛辣的味道灌入肺腑,頓時仿佛燃起一股火焰,溫暖了我的心。
“生死相陪,為了慈悲!”孫銓隆將手鄭重的伸出來,我忍住鼻酸,用力的把手放在上麵,緊接著是瘋子、狼狗、馬壯、猴子。這一刻,除了沉默,在無它言。
第二天清晨,我們是被小江老師的敲門聲叫醒的,宿醉的頭疼讓我幾乎起不來床。我看其他人倒也和我差不多。
我在心中用心咒術連念了四次寧心清淨符,才感覺好了一些。我們穿上衣服開始跟著小江老師和其他同學到指定的地方開始寫生。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那灰色的布條似乎比昨天多了。我問小江老師:“小江老師,那灰色的布條是怎麼回事啊?”
小江老師看了一眼說道:“哦,你說那個啊。那是給樹做記錄用的。便於管理。也是這幾天才掛上的。要開始規劃了。”
聽小江老師這麼說,我雖然感覺不很好,但還是點點頭,沒有在問。瘋子在一旁湊過來說道:“怎麼?你懷疑那布?”
我搖搖頭,那隻是普通的布,上麵也沒有符咒,也沒有咒文,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我留意了一下,那些掛著布條的樹也沒有什麼具體的規則,如果是想做陣的話,至少應該有個大致的形態。看來隻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