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揚旗(1 / 2)

題記1:僅以此故事支持小瞳完成作品,下文為瘋子本人親曆之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如無雷同,也屬巧合。

題記2:那些過去的已經不會再回來的事

終於,還是決定把這些事寫出來,隻為了支持我的兄弟。其實並不是不能寫,文法,規則,風格這些東西本就與瘋人無關。

這些事在陳述的時候也隻是懶懶的把字堆在一起而已。但這需要足夠的勇氣,我想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不願意被自己打開的角落,那裏住著另一個自己。

而我要麵對的自己,陰冷,殘暴,甚至現在回想起來都好像是身在另一個世界。

我是房燚,弟兄們習慣叫我瘋子,我一直認為瘋子就是我的新生,因為在此之前,我還有另一個名字:黑無常.

第一章楊子,一路走好。

一、出獄

看守所外麵的天很藍,在裏麵我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背對著大門走出去時的情景,幻想著昔日的兄弟張開雙臂的蜂擁而至和回歸都市後的徹夜瘋狂。

當我真正的站在這片藍天下背對著大門的時候,卻隻看到空無一人的沙土路。沒有擁抱,沒有問候,好像全世界沒有人記得我。那天起,我第一次明白了這個社會的現實。

與我一起忍受著這種痛苦的是我身邊和我同天出獄的楊子,還有提前兩周釋放的磊子。憧憬的破碎讓我們當時有一種想要抱頭痛哭的感覺。

我看到兩個人眼圈見紅。攬住了兩條肩膀:走,洗澡去。不管怎麼說,出來了就好。

坐上大巴,我們帶著如鯁在喉的委屈和殘存的兄弟情義朝著市區進發。在一家播放著音樂的上場前我們下了車。

這座城市彌漫的音樂已經由我們記憶中範曉萱的《雪人》變成了羽泉的《最美》與世界脫節的感覺甚至要從毛孔裏鑽進我們的五髒六腑。

好像遇到的每一種東西,每一個人,每一個細節都在時刻提醒著我們:你們是犯人,就算是刑滿釋放,你們仍然是犯人。我們找到了這條街上最小,最髒的飯店。因為隻有在那我們才不會顯得太刺眼。

對犯人來講,出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但我們的慶祝隻有每人麵前的那碗牛肉麵。

我們舍不得花錢,因為在裏麵我們立誓從此以後改頭換麵,不再吃過趟子撈人這碗飯了,無論別人怎麼對我們,我們都要好好做人,因為我們有家人,我們要活下去。我問他倆有什麼打算。

磊子說要跟我去火車站搬貨,雖然那邊是劉臊子的地頭,但我們隻是混飯吃,他不會為難我們。楊子說他父親走的早,母親也老了,想留在家裏用這兩年的積蓄開個水果攤。

等生活穩定了就找個姑娘結婚。我說你才多大,還沒到18呢就理想這麼遠大。楊子笑了,在笑容裏我看見了幸福。

可是沒過多久,楊子的死訊就傳來了。這張曾經幸福的臉就在我的麵前。那個擁有幸福笑容的楊子,正安靜的躺在我麵前的水晶棺裏,雖然化了妝,但我仍然看到了他臉上的憤怒與不甘。

旁邊他的母親已經哭幹了眼淚,正坐在那抽泣。嘴裏叨咕著:我們真的沒錢,沒錢。我攙扶著楊子的母親離開靈堂。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把水遞給她,拍著她的背試著讓他平靜下來。

磊子辦完了各種火化手續來到我身邊。臉色鐵青,雙眼充血。“楊子怎麼死的?”見我開口,磊子緊繃的臉顫抖了幾下。看得出來他極力的忍著才讓自己不爆發出來。

“哥,咱掛旗吧。楊子......”磊子說不下去了,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我這輩子做過四件最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最後得到楊子的消息,是其中的一件。

我隻有轉向楊子的母親,一個經曆過喪夫喪子的老人,在幾天之內放佛老了十幾歲。我狠了狠心,雖然不願意再讓她想起這些事情,但為了楊子,我必須問清楚。“媽,楊子是怎麼沒的?”楊子的母親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讓自己在我的麵前失態。

“一周前有一幫人到水果攤來收稅,我們那條胡同本來沒什麼人,附近也都是要拆遷的舊樓,從來沒聽說過要收什麼稅的。那幫人一來就說要收稅,說往後一個月交三千。說我們這是非法經營。要沒收我們的秤,當時楊子沒在。我又搶不過他們,隻好讓他們把秤拿走了。

他們說去附近的一家遊戲廳找馬老板拿秤,否則他們見我們在這賣東西看見一次就砸一次。

臨走的時候碰上了回來的楊子,楊子問怎麼回事,一下子把帶頭的那人就問煩了,上去給了楊子一嘴巴,楊子是個好孩子,知道自己是從號子裏出來的,他們羞辱他,打他,他都忍下來了.

我上去拉著他們,叫他們別再打了,被他們甩在地上,帶頭的那個還跟楊子說今天我倒看看你多沒骨氣。

讓楊子說他是狗,還讓他爬在地上學狗叫,楊子忍著也照做了,最後他們居然說要望我這把老骨頭身上撒尿。看楊子有沒有反映過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