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護士走了過來,沐藍藍叫她把這房門打開。護士也聽說過六樓發生的事,先前也下去湊過熱鬧,是認得沐藍藍的。護士推了推門,門當然也不會開,她說那門可能從裏麵鎖上了,便敲了敲門,揚聲叫道:“譚芳,睡了嗎?請開開門。”
一會兒,門開了。不過隻打開半個腦袋寬,一個年約二十四五穿著一身寬鬆的睡袍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出現在門後。她臉色較白,似乎沒有一絲血色。頭發蓬亂,無精打采地,但一雙眼睛卻又黑又亮,顯得極為精明。
“有什麼事?”這個叫譚芳的女人將身體擋在門口警惕地望著我們,眼中射出一股敵意。
護士望向沐藍藍,沐藍藍二話不說,一把將門推開了,然後大步踏了進去。
“喂,你們幹什麼?”譚芳臉色大變,想擋住我們,但她哪擋得著。我跟在最後也走了進去,而我一到裏麵,便覺得冷氣襲人,像是進入到了一座冰窖。護士打了一個冷顫,在門口翹首相望,沒敢進來。
楊小刀說:“把門關了。”
我立即將門關上,將病房裏打量了一遍,發現這裏麵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包括行李、碗具,沒有一絲其它的顏色。床尾趴著一名男子,這時像是精力過渡一般,呼呼大睡,我們進來這段時間內,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房間裏有兩扇門,一扇是通往走廊的正門,一扇通往陽台。
譚芳又生氣地問:“你們想幹什麼?”
楊小刀朝於封與沐藍藍看了一眼,他倆心領神會,非常默契地一人各守著一個門口。
譚芳意識到了什麼,雙目陰沉地打量著楊小刀,身子微微朝陽台那方移。大概是她看見沐藍藍守在那兒比較好對付吧,準備從那方向逃跑。
楊小刀邊盯著譚芳邊對我說:“看看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我將那個男人扶起,隻覺得他全身冰冷,像是死了一般。一看到他樣子時,嚇了一跳,這人顴骨突出,雙眼深陷,整個人隻剩下一具皮包骨,枯瘦如柴。而他已嚴重昏迷,我一連搖了他幾下,他絲毫沒有反應。
“還沒死。”我說:“不過感覺離死不遠了。”我說著將他放在床上。
楊小刀對譚芳說:“告訴我,你背後的主人是誰,我考慮放你一馬,不殺你。”
“哼!”譚芳陰沉沉地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她說著便朝陽台外衝去,卻被沐藍藍一腳給踢了回來。她慘叫一聲,一連朝後退了四五步,捂著腹部,臉色極為痛苦。顯然剛才沐藍藍那一腳踢得不輕。我對這個如花木蘭一般的女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如果是我,對孕婦,我可下不了手。
“你們別欺人太甚!”譚芳惡狠狠地說道,聲音也變了,尖銳而陰森。
楊小刀毫不理會,對我說:“把她按到床上去。”
“啊——”譚芳怪吼一聲,轉身朝門口逃,卻被於封抓住了一隻手臂。譚芳張嘴便朝於封咬去,被楊小刀掐住了脖子。我也衝了上去,抓住了譚芳的另一隻手臂,與於封拽著她往床上拖。
“放開我!”譚芳極力掙紮,雙目直瞪,顯得極為猙獰。我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惡而難看的女人,手下一鬆,手臂竟然被她給掙脫了出去。而她手臂一自由,猛地朝楊小刀抓去。楊小刀的頭往後一仰,躲了過去,接而驟然出手,捏住了譚芳的手腕,譚芳慘叫一聲,那隻手一時動彈不得。
楊小刀與於封用力一拖,將譚芳硬拖到了床上,雙雙按住她的手臂。譚芳怒吼聲,將頭抬得老高,一陣咬牙切齒,雙腿也一陣亂彈。楊小刀衝我叫道:“壓住她的腿!”
我從沒見過這陣勢,一時有些發愣呢。聽得楊小刀的叫喊,忙衝過去。可我的手還沒有碰到譚芳的腳,她驟然一腳朝我踢來,我猝不及防,隻覺得胸口一痛,一連朝後退了兩三步。而譚芳的腿徑直朝空中伸去,身子猛地朝上一翻,從楊小刀與於封的手中給掙脫了出來,身子竟然跳到了空中,像壁虎一樣趴在了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