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樓的計劃,我們不能白天去,得晚上去,因為那時候禁地的守護者守得最鬆懈。守護禁地的那四人是村裏選拔出來的,身手都十分了得,而且警惕性很高,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發現。而一旦被他們發現,不管有沒有成功進入禁地,都會被處死。也就是要被獻為人祭。
而至於到底什麼是人祭,獻給誰,我不是很清楚,小樓也不願意告訴我,他說怕嚇到我。依我看來,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哩。
現在還是上午,我擔心到了晚上小樓會反悔,要他在我麵前保證,要他發誓。小樓說:“發誓太老土了,我們拉勾吧。”
“什麼是拉勾呀?”
“拉勾就是保證,跟發誓一樣。一旦拉過勾,答應過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
“好咯,那就拉勾。”
於是,他教我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小黃狗。”
與小樓拉過勾後,我心裏既興奮又激動,並且滿懷期盼著晚上的到來。可是,還沒到達晚上,情況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在練功時,我跟小樓對打,誰知我一時收不住手,將小樓劈了一掌,他的身子立即朝後飛了出去。不過,他沒落到地上,而被一個人接住了。那個人在接住小樓後,腳下不穩,一連朝後退了四五步。
我定睛一看,吃了一驚,那人竟然是小樓的老爸。他放下小樓,望著我說:“村裏很多人說他們做夢,夢見一個小女孩對他們大打出手,我就覺得奇怪,沒道理大家都會做同一個夢,原來那個小女孩是你。”
雖然他是小樓的老爸,可我並不怕。我昂首挺胸,大聲應道:“對,就是我。”
小樓站在一旁,麵如土色,不知他剛才是不是被我打傷了。看他那樣子,我心裏很疼,想跟他說聲對不起,但他老爸站在一旁,我不好意思開口。這時,他對他老爸說:“老爸,她……”小樓老爸伸手打斷了小樓的話,對我說:“你馬上離開這兒,不要再回來,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
我不服氣,為什麼要我離開,為什麼不許我回來?對我不客氣又怎樣?我才不怕你。若不是看在他是小樓老爸的份上,我早對他出手了。
“這裏是我的地盤,我想來就來,誰也管不著!”
小樓的老爸雙目一沉,朝前邁出了一步,小樓忙擋在他老爸麵前叫道:“老爸,小乖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傷害她。”
“朋友?她是你朋友?”
“是的。”
“我明白了,難怪那些人說做了一個夢,原來,是你在搞鬼?”
“是我。”小樓低著頭說:“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小乖,不然,他們會殺了小乖的。”
小樓的老爸指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你聽著,以後不許再纏著我的兒子。為了我兒子,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他說著抓起小樓的手便朝樹林外走去。小樓想掙脫,但被他老爸抓得緊緊地,一步三回頭,眼中盡是焦急與無奈。我想衝上去把他從他老爸手中救出來,但是,他像是看懂了我的心,衝我叫道:“小乖,離開這兒,不要再回來!”
我追了上去,可還沒邁出兩步,小樓的老爸將手往後一揮,一道黃符朝我射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極強的罡氣,我吃了一驚,忙朝後閃,雖然那張黃符沒有打在我身上,但是,我還是被一股力逼得朝後一連滾了七八米,撞倒了幾棵碗口粗的小樹。
那道符果然厲害,若被它擊中,就算我不死,也會重傷。
盡管如此,我還是沒有放棄,繼續朝小樓追去。但是,我聽到小樓大聲叫道:“小乖,不要再追來了,也不要進村子,我會來找你的!”
小樓一向言出必行,我相信了他,停下了腳步。
可是,我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小樓一直沒有出現。難道他欺騙了我,不會再來找我了嗎?天色越來越暗,我的心也越來越冷。我得罪了小樓的老爸,他也看出了我是一條蛇,他不會允許小樓再來找我了。
而我們的拉勾之約,小樓還記得嗎?他還會來陪我去禁地取那顆夜明珠嗎?
我想他會來的,以前他答應過我的事,從來沒有失信過。我一直在我們平時玩耍的林子裏等。等到陽光退去,月上樹梢,他還是沒有出現。我失望了,小樓今晚不會來了,他第一次對我失信。
他一定是被他老爸給關住了,或者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心裏原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