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姐姐來到一條偏僻的老街裏,在一座較舊的石砌房子前停了下來。這房子隻有一層,從牆上斑駁的水痕看來,它已經曆了至少不低於百年的歲月了。
“冬哥住在這裏?”我問姐姐。
姐姐點了點頭。
我便去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我看向姐姐,示意她進去。姐姐卻背靠在牆上,慢騰騰地點上了一根煙。我吃驚道:“姐姐,你吸煙?”
“怎麼?”姐姐嫻熟地點上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
“你……你什麼時候學會吸煙的?你以前不吸煙的!”
姐姐又吸了一口煙,沒有回答我。我又叫道:“姐姐,你是女孩子,你不能吸煙!”
“你要麼進去,要麼咱們就走,別在這裏跟姐廢話。”姐似乎有點不高興了。
我看了看姐姐,驟然發現她比以前憂鬱了很多。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這才多久不見,她竟然學會了吸煙,到底心中有多少愁悶?
“你不打算進去嗎?”我問。
姐姐搖了搖頭。
我看著姐姐,欲言又止,最後自個兒進去了。
因為這是徐冬的住處,我並沒有打招呼,所以徑直走進客廳,見裏麵擺滿了啤酒瓶與礦泉水瓶子,並且一些桌椅甚至垃圾塑膠袋也亂七八糟地擺在地上,整座屋子裏顯得極為混亂,可見這屋中的主人極為邋遢。
這會是徐冬的家?我不相信。於是,我試探著喊道:“冬哥?”喊了一聲,沒有聽到回答,我又加重聲音,“冬哥?在家嗎?我是大刀。”
這時,從一間房子裏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走路的聲音,我便走了過去。剛到門口,門開了,門後出現了一個人。隻見他身穿一套睡衣,頭發散亂,胡須滿紮,萎靡不振地,像是才從睡醒,也像是一個撿垃圾的失意者。當看到他的這一瞬間,我驚住了,一時難以將那個英俊瀟灑、意氣風發的神筆徐冬跟眼前這個邋遢鬼聯係起來。
半晌,我才擠出兩個字來,“冬哥?”
徐冬看到我時顯然也怔了一下,但立即又表現得若無其事,隻是淡淡地問:“大刀,你怎麼來了?”
我朝徐冬的右手看了看,發現那要袖子空蕩蕩地,心中陡然湧起一股傷感與難過。“冬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徐冬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坐在一張木椅上,用左手從身旁一張木桌上的一包煙中抽出一根煙來叼在嘴裏,又拿起煙盒旁的打火機將煙點燃,漫不經心地反問:“你女朋友找到了?”
“找到了。”看到徐冬這樣,我的心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很難過很難過。我心裏好像有很多話要問他,要跟他說,可是,這時候竟然一個字也說不上來。而徐冬在問了那一句話後,沒有再做聲,隻是一個勁地吸煙。屋子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大約五六分鍾後,我索性也坐在一張木椅上,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來也點上了。可是一吸,便覺苦澀無比。搞不懂這麼苦,徐冬和我姐怎麼會吸得下的。
“我姐姐也來了。”我終於找到了話。
“哦。”徐冬隻是輕輕應了一聲。
我再次驚訝,怎麼他聽見我姐姐來了時一點反應也沒有?若是以前,隻怕早已跳起來了吧。而他現在這樣,我想隻有一個可能,他已經不在乎我姐姐了。
“冬哥,你到底怎麼了?”煙太苦了,我將它扔在了堆滿煙頭的煙灰缸裏。
“沒什麼。”徐冬淡淡地說:“我現在隻是一個廢人,已經沒有資格跟你們做朋友。你走吧。”
我突然明白了,徐冬是因為右手廢了,於是自暴自棄,導致今天這副人模鬼樣。
“說吧,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振作起來?”我直接問。
徐冬盯著手中的煙,一聲不吭。
突然,我從徐冬那黯然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怨恨與殺機,陡然間,我明白了,他恨那個女人,那個廢了他右手的女人——墨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