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即便是做錯了,張皓宸也不該打我。
可是,我後來才明白,張皓宸是故意這麼做的。因為他不想連累我,他擔心他做的事情敗露,我遭受牽連。
這些都是跟張皓宸一起密謀的一個行軍軍頭說的。
他雖然是金人。祖上確是我們宋國的正宗漢人,因為他們家被奸佞的梁中書誣陷,說他們想要造反。
在我們的國家,隻要有人密告你造反,皇帝不會問青紅皂白就株連九族。
皇帝的老祖宗說過,知道你沒有犯法,但是想要謀朝篡位的人不少,殺你,當然是給有野心的人提個醒,讓他們見識一下,皇帝的手段,於是他們就不敢動那個念頭。
但,這個行軍軍頭和他的家人在好友的保護下,逃出了生天,來到金國。他因為有點聰明頭腦,就被金國的官府強製為軍人,繼而他因為有本事,當了一個小小的軍官。
這個人沒有恨皇帝,隻恨皇帝身邊的童貫梁中書這樣的奸臣。
所以,參與計劃,他也有份。
他來臨安是調查出賣他們的奸人,軍頭說這個人大概是一個臨安商人。
當時,我也不在意,更不會知道軍頭其實懷疑的是我的表哥孫曉飛。
我對孫曉飛的信任那時是很絕對的,因為他給了我的是我一輩子也不能忘記的恩情。他曾經保護了我。
後來發現孫曉飛並不是我想象中的人,是他的狐狸尾巴徹底露出來的是張皓宸的再度出現。
張皓宸出現的那天,他衣衫襤褸,全身汙垢滿身。但精氣神還好,乃然是瀟灑的微笑。
我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他了,他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刹那,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我想起他打了我一巴掌的事情來,就板著臉說:“你個臭烏龜,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別生氣,我這就道歉……希望來得及!”張皓宸急忙對我作揖。
他態度溫和極了,就像是春天裏的多情柳樹。
我心裏其實早就不怪他了,隻是見麵了,本小姐還是要質問一下,下下他的威風。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投降”了,真是沒勁兒啊。叫本小姐怎麼下台呢?
原諒他?不,不,這樣我多沒麵子。
當時,我是這樣想的,竟然忘記了問他是怎麼從金狗們的手中逃出來的。
後來,我才問張皓宸。
張皓宸說他預測到了日食的時間,就對看守說,天狗食日,大禍就要來臨。
金狗們開始不信,最後果然發生了日食。
後來金狗的大元帥金兀術征南,結果被我們的嶽元帥在朱仙鎮打得落花流水,隻有他和他的幾個護衛逃回來。金國狗們這才記憶起張皓宸說的預測,於是就把張皓宸從監獄中釋放出來。於是張皓宸斡旋其中,最後找到了一個機會,逃了出來,化妝在乞丐中,一路逃回來了。
我對張皓宸很佩服,因為他懂很多,他很有道術。可他那時候對我說這不是道術,是陰陽術,修煉陰陽術的人可以結婚,還可以行房。當時我就嬌嗔,說他下流,其實心裏很渴望。當時我都十八歲了,對於男女之事也很想要,想要體會一下做個妻子的快樂。
但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會被當著是蕩婦,很可能會被官府抓去掌嘴五十的。
因為沒了官職,就沒了生計,他就在西泠橋邊弄了一個算命的。他的算命術很準確,因此不愁吃喝。
我本來想養著他的,但是怕他不高興,更怕他說那樣自己不是成了無能的男人麼?要一個女人養!
我和他經常去一個地方喝酒,因為他的緣故,我從喝茶變成了喝酒。
他請我喝的是紹興特有的花雕。
花雕酒,一種很容易就醉了的酒。
我很希望,張皓宸趁著酒亂性一下,可是,這個希望每次都落空。我醒來的時候,衣衫都是整齊的,並且看了看守宮砂,還在……
他這個大木頭,真是笨蛋一個!永遠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很想做他的娘子!
有一次,我無緣無故地對他發了一通火,張皓宸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訕訕地問,大小姐我哪裏不對了?
我憤怒地說,哪裏都不對!
其實我很想說,你要了我吧。可是這種羞恥的話,我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啊!真是要命!
日子就這樣子亂七八糟地過了下去,我很希望這種日子結束……
我說的結束就是張皓宸娶了我,然後我們生一大堆娃。
又是一天,我和他喝酒,我又醉了。
之後,我在醉醺醺中感覺有人在脫我衣衫,還在我胸上輕吻……我很高興,極力配合,我以為這木頭終於明白我在想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