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以回去幫我拿個東西嗎?”
“好。”
“我床底下,養著我最愛的一隻,非常珍貴,羅森伯基黃金鬼鍬形蟲,你去幫我看它死了沒?死了也沒關係,帶來給我,它可以做成標本。”
“你還把蟲養床底下?!”他們曾熱情纏綿的床底?一隻什麼黃金鬼蟲?!她快暈倒了。
他笑道:“唉,你不知道,黃金鬼鍬形蟲羽化成功機率非常小,我不隻讓它羽化,還養成68mm……”
“沒良心,沒良心,辛辛苦苦照顧你這麼久,醒來隻記著你的甲蟲。”菁木佯裝生氣。
“拜托。”夏澤野將她的手,捉來吻了又吻。
她縱容地笑了。“好好好,立刻幫你抓來,馬上去抓,行了吧?!”
夏澤野抬手,摸摸她的發,若有所思。“怎麼把頭發剪了?好可惜。”
還不是為了方便照顧你。她笑了笑,沒多解釋。“還會長的嘛,有什麼關係。”拿了鑰匙,交代:“我馬上回來啊!”GOGOGO!幫男友抓蟲去。
夏澤野目送菁木離開,她的前腳剛走,他就哭了。趁她不在,盡情掉淚。他的女人,瘦了好多啊!等他好起來,一定要好好彌補她。
太多太多感謝,他說不出口,那麼多感動,點點滴滴,都收在心底。他對自己發誓,要快點好起來,換他照顧她,照顧一輩子。
菁木推開屋門,扔下鑰匙,穿過客廳,走進房間。夕陽染黃房間,塵埃輕輕顫著,在夕照中飄浮。
菁木在床邊蹲下,往床底望去,看見木盒子,就是了,掏出來,吹掉上頭灰塵,掀開。眼睛一亮,她微笑了,將夏澤野囑咐的黃金鬼帶上,立刻奔回醫院,來到摯愛身邊。
夏澤野披著外套,坐在床上。看到她,招招手要她過來。
菁木過去,笑咪咪,手伸向他。“喏,最心愛的黃金鬼來了。”
他嗬嗬笑,握住她的手,拇指撫著那冰冷堅硬,頑固的硬殼,那被她戴在指間,閃閃發亮,是他的真心一顆。那是為她買的鑽戒,哪來什麼黃金鬼?最最珍愛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他張臂,將她攬進懷裏,撫著柔密的短發,啞聲道:“你很傻……如果我一直沒醒呢?”她要這樣一直耗在醫院,對著活死人?想到這些,好心疼。
菁木撂狠話:“那個啊,你沒醒啊,我就把你做成標本,硬放在我身邊。”又說:“你知道嗎?這陣子我常想,也許我會變成芳療師,是為了要救你。你昏迷時,每次幫你按摩,我都這麼想,這可能都是為你學的,為了將來有天派得上用場,要救你才學的,冥冥中注定好的。”
“唔,我想我會迷甲蟲,也是因為你,也是冥冥中注定好的,為你迷的。”
“少牽拖了,跟我可沒關係。”
“我的頭被這麼重重一敲,讓我想起一件事,那時躺在救護車上時,我記得快昏迷前,我還有印象。我想到很多往事,童年的事,我記得跟你在遊樂場玩,還記得你抓過甲蟲。”
“我有嗎?”
“你曾經救起一隻困在水槽裏的甲蟲,還很溫柔地把它放到樹上。你還催促它,飛啊飛啊GOGOGO……”
菁木哈哈大笑,抬頭望他。
他俯望她,摸摸她的頭。“那時我認為你很愛甲蟲,而我喜歡你,也許是這樣,潛移默化,我才迷上甲蟲。”
“誤會大了,你那些蟲啊,害我雞皮疙瘩爬了三天才習慣。”
“奇怪了,我昏迷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說啥?”
“說快醒快醒GOGOGO!你要是這樣喊,說不定我馬上就醒了。”
菁木大笑,回頭察看房門──嗯,關上的。她爬到床上,跨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臉,眼睛閃著頑皮的光。
“夏澤野,我要親你。”
他揚揚眉毛,歡迎極了,閉上眼睛,由著那柔軟唇兒,貼上來,壞壞地侵犯他……
麥當勞放著流行歌,蔡依林高唱“舞娘”。輕快的節奏裏,一群放學的國中女學生,啃著薯條炸雞漢堡,嘰嘰喳喳,熱烈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