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夫人居高臨下看著吳嬤嬤,冷冷地問道:“我說了,將人都鎖了下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問。”
齊老夫人話音剛落,立刻有幾個婆子過來,就要捂著吳嬤嬤的嘴向外拖。
吳嬤嬤見狀,竟和拚死一般,用力掙紮著,口中高叫道:“老夫人!老夫人!奴婢知道你不喜歡夫人,可是你不能如此委屈夫人呀!”
屋中的人聽見吳嬤嬤這麼說話,心中都是一凜,更是下了狠手要去堵吳嬤嬤的嘴。
誰知,齊老夫人卻道:“慢著!”
眾人立刻停手,看向齊老夫人。
齊老夫人滄桑卻不見疲倦的臉龐在燈火照耀之下,帶了份尋常婦人所沒有的肅殺,她問:“你的意思是說,我若不信是你與人一同偷換了嫁妝,就是我對你們夫人挾私報複?”
吳嬤嬤立刻磕下頭去,道:“老夫人明察秋毫,自然不會對夫人挾私報複!隻是老夫人是知道我的,從小在老太君身邊長大,與先頭夫人多有不睦,所以也很不喜歡先頭詹夫人留下的兩個小姐,又見錢眼開,被油蒙了心腸,才會動了這顆歹心!確實與夫人無關!”
齊老夫人聽著吳嬤嬤這一字一句指天誓日的話,轉頭看向樂氏,笑著問:“媳婦,你怎麼說?”
本就心亂如麻的樂氏,早在吳嬤嬤出來說話的時候就癱在了榻上,如今聽見齊老夫人這樣問她,更是身子一軟,自榻上滑到地上,顫著聲道:“母……母親……媳婦……媳婦……”
齊老夫人看著樂氏此時的樣子,眼神越來越銳利,身上的殺伐氣也越來越重。
吳嬤嬤看見此情此景,想起了那人對自己說過的話。
“他日若事情敗露,你便將事情攬上身,隻要你死,我保你家人一世無憂。”
那人雖然長得很普通,普通到吳嬤嬤現在都記不起那人的長相,但是他說的話,偏偏此時就這麼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想到這兒,吳嬤嬤一咬牙,高聲道:“夫人!奴婢對不起你呀!”
說罷,立刻一頭撞向了旁邊的立柱。
她這一撞雖然迅猛,卻被離她最近的丫頭照著領子一拉,卸了大半的力。
隻不過吳嬤嬤當真一心尋死,所以這一撞,真個用盡了全力。所以那丫頭出手雖然快,卻沒有攔徹底了,吳嬤嬤還是撞在了柱子上,當時鮮血直流,人也暈了過去。
樂氏一見那鮮血滿地的樣子,眼前一黑,連聲都沒出,當場頓時昏死過去。
裏間的人再次亂作一團。
齊老夫人坐在榻上,看著那昏過去的主仆二人,麵上雖然還算平靜,內心是氣憤至極。
她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人物,哪裏會怕這尋死覓活的舉動?隻不過她倒是小看了那吳氏,倒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以死相逼。
這時,田嬤嬤從外麵走了進來,神色雖然平常,但腳步卻很急。
“老夫人,”田嬤嬤伏在齊老夫人耳邊,低聲道,“大小姐院裏那個王嬤嬤,方才死了。”
齊老夫人一愣,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回事兒?”
田嬤嬤道:“依奴婢看,是中了毒的,我們去搜院子的時候還沒事兒,可是剛剛去送飯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斷了氣。”
齊老夫人聽罷,呆坐了片刻,最後隻得長歎一聲,道:“將夫人抬到裏麵,請太醫。再找人給這個奴才醫治。其他的人,都鎖了。”
話音剛落,柳默曲突然衝進了裏間,跪在地上哭道:“求祖母可憐我那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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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夫人打量了突然衝進來的柳默曲一番,並不說話。
柳默曲則跪在地上,以帕子拭淚,哭道:“祖母,我母親雖然治家不嚴,但總是因為身子太弱的緣故,如今祖母回來了,自然能夠好好地整治那些不爭氣的奴才,隻求祖母不要為難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