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滕少換口味兒了。”
任是旁人在說什麼,滕紹倒也無動無衷,隻直勾勾的盯著舒安。她一直極力把自己藏在amy身後,但amy顯然不願意,端了杯酒坐在頭先說話的那位身邊,把舒安留在門口,她低著頭,深深的低頭,所以並沒有看到滕紹招手的動作。
“過來。”
滕紹勾了勾唇,發出聲音。
舒安自知是叫她,狠了狠心,抬起頭來迎上滕紹的目光,輕柔一笑,“滕少!”
有那麼片刻的功夫,滕紹愣在那裏,原本就盯著她的目光裏閃過一絲狡黠,他邪肆的輕笑著,對她第二次招了招手。舒安隻好硬著頭皮過去,坐在他身邊。房間裏霎時鬆了口氣似的,但卻照舊沒人說話。
“舒安,敬滕紹一杯啊!這次你拿到獎金,可該有滕紹的功勞呢!”
Amy笑著送過去一杯酒,眼神示意舒安趕快。舒安端著酒杯,長長吸一口氣麵對滕紹端起來,“滕少,我代表嘉業公司感謝您的……”酒杯被滕紹扣上了,他俊揚的眉端一蹙,生生壓下舒安的酒杯,“沒聽到我說嗎?最煩聽嘉業兩個字。”
“可我是嘉業的員工。”如果不是因為嘉業,我也不會來!舒安心裏想著。
“嘉業的員工?”滕紹冷笑著,“怎麼著,讓我把你那點拿不出手的事兒抖抖?”
他猛地從舒安手裏奪過酒杯扔在桌上,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季舒安,你他媽知不知道賤字怎麼寫的!”
她的頭埋在他肩頭,從旁人的角度看上去曖昧至極,可舒安的臉色卻白的煞人,她藏在桌下的手慢慢握緊了拳頭,突然低聲道,“滕紹,我就是賤,也輪不到你評論!”
“哼!”滕紹冷哼一聲,錯開身體,放開附在她酒杯上的手指,盯著她說,“你不是要敬本少嗎?喝,本少今天要看著你喝的幹幹淨淨,一滴都不能剩下!”他目光狠絕,陰鷙的幾乎要殺了舒安。
舒安端起酒杯放在唇邊,咕嘟咕嘟得狠命灌下去。麵對他,她寧肯是在醉的時候!一杯喝光了,舒安倒過杯子,有些虛晃不穩的站在他麵前,抬起的清澈眼裏已有了一絲迷蒙,她扶著椅子穩住陣腳,低笑著道,“滕紹,多謝你對,嘉業公司的支持。我不勝酒力就先,先走了。”
她搖搖頭,背轉身,胳膊上立刻多了雙堅實的手,緊緊扯住她。
“滕紹,你,幹什麼?”
她回頭,眼神迷離的抬起來,不知為何,看著他氣得變形的那張俊臉,舒安一下子笑出來,那笑容,天真的優點讓人不忍睹目。
“跟我走。”他壓低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就像好些年前,他說的那樣,隻是目光裏沒了當年的倨傲,卻有了點請求。
舒安搖了搖頭,她大概最近真的是觸了黴神,怎麼總有人在她麵前提起那些事情呢?
“既然賣,我好歹比秦慕笙年輕點兒不是?”滕紹換了張笑臉,笑的痞痞的好看。他生來也俊雅,這麼笑著,實在看不出絲毫惡意,就像從前那樣,他說,“小安子,爺讓你當福晉成不?”
“福晉是什麼?”
“福晉,就是爺沒當皇上的時候的老婆。等爺當了皇帝,你就是小爺的皇後。”
“那就等你當了皇上再說吧。”
舒安喝多了大舌頭,‘上’字咬不清楚,可偏偏就像極了滕紹當初那股子京腔十足的口氣。她自嘲的笑了笑,為什麼總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錯誤的人?
舒安掙手,滕紹卻狠狠的握住,緊到舒安的手腕疼的厲害。她回過頭,眼裏不知什麼時候夾了點淚痕。
“你到底要怎樣?”她聲音顫抖的,連在場的人臉色都跟著變了變,麵麵相覷。
滕紹瞥了眼眾人,終究隻是壓低聲音道,“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離秦慕笙遠點!”他開始後悔叫來這麼多人。
舒安還是搖頭,頭搖的暈暈的,她努力甩滕紹的手,甩到最後連她的手都要斷了,滕紹看著她那不要命的樣子,隻好脫開手,一脫開他就後悔了,舒安滑溜溜的手腕從他手心裏溜走,瞬間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惱恨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盤子桌子杯子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舒安從會所出來,就覺得頭暈的厲害。她想攔一輛出租車,翻了翻包才想起她那個壞習慣,身上總不帶超出二十塊的錢。現下出租車費漲價的厲害,從這裏打車回公寓,怎麼也得三十塊。她歎了口氣,其實她也不想回公寓。
就那麼順著那條路漫無目的的走,舒安餓的胃疼,又喝了那麼大一杯酒,醉醺醺的難受,試著吐了幾次,隻是幹嘔出幾口酒精味濃重的酒。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大概是回公寓的那條路而已,卻發現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她想摸出手機看看時間,突然聽到了身後莫名而來的腳步聲,舒安實在太過敏感被跟蹤,瞬間就覺察到,她快步走了幾步,清明的眼前居然是黑漆漆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