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笙挑了挑眉,笑問,“怎麼說?”
舒安也沒猶豫,覺得理所應當的回答,“正常啊,我也被她推了一下嘛!本來我真以為她站不住扶著她的,她就突然推了下我。居然那樣都沒有摔倒還來得及被你抱起來,那肯定是有力氣支撐了!”
要是真的下肢沒有知覺,她怎麼可能有力氣專門來推開她?舒安頓了下,突然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看著那張寫滿懷疑後藏著惡狠狠表情的小臉兒,秦慕笙決定說,“就是扶她的時候。”
他沒說假話,是第一次扶百裏靜的時候。他被她大大方方叫過去和別的女人有肌膚之親時發現了這個問題,就順帶著,準備給她點兒小小的教訓,也讓她知道,她老公是不能隨便給別的女人靠近的!
療養院被花園雪白的燈光照亮的病房裏,白朗通紅著眼睛瞪著百裏靜,神色不定,左臉臉頰一片紅腫。
百裏靜呆呆坐在床上目光裏是複雜的難以置信,她沒想到,他竟然是給了自個兒一個巴掌,那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她心裏卻很疼很難過。眸子動了動,百裏靜勉強壓下那些亂動的情緒想要說句話,白朗卻幾乎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別說了!”他好像已然預料到百裏靜要說什麼,冷冷道,“不需要給我解釋。是我心甘情願上當。”他頓了頓,很困難的從嗓子裏擠出那句本以為永遠也說不出的話,“小靜,從前無論你做什麼我都願意陪著你,你喜歡秦慕笙,我幫你,你殘廢,我養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可是現在對不起,我累了。”
白朗深吸一口氣,轉身低著頭默默走出病房。
百裏靜坐在床邊呆呆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胸口很疼很空,她狠狠的吸了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連吸入肺部的空氣都仿佛帶著血腥,染的肺部生疼,惹得腹內一片森冷。
昨夜雨疏風驟,秦先生以此為由對舒安狂風驟雨,吹得那朵小花兒落了海棠無數。今日天朗氣清,舒安大早晨曬著太陽縮在被子裏籌謀如何翻盤所謂‘倒追’秦慕笙的戀愛惡跡,自從小到大遇到的無數人中篩選過後,覺得還是百裏南最靠譜。
一則,百裏南的事情還在熱度裏,拿出來秦慕笙容易相信。二則,百裏家人向來執著,例如百裏靜喜歡秦慕笙,百裏南對她情深意重。三則,都是百裏家的人,拿出來特別有對比度。
所以舒安決定,今天扯著秦慕笙去看看百裏南,說不定能從百裏南對自己的深情中讓秦慕笙找到點兒危機感!
能想到這樣的辦法,舒安覺得自己很有些長進,很聰明,於是高高興興的洗澡,找了件泡泡袖的襯衫連衣裙把自個兒打扮的清純可愛順便遮擋住身上無數海棠花瓣的從樓上桃花滿麵的走下。
樓下坐著穆翌晨和滕紹,秦慕笙正在和他們談重要的事兒。
聽到動靜抬頭看過去,穆翌晨和滕紹露出笑容,秦慕笙的眉端明顯蹙了蹙,掃過舒安那精致的裝扮上,眸色深沉,低沉嗬斥,“在家穿成這樣不累?”
舒安抿抿小嘴兒,笑眯眯的回答“不累啊!”
跳下樓梯走到他們麵前和穆翌晨、滕紹打了招呼,繼續對秦慕笙說,“而且等你談完事兒,咱們出門!”
秦慕笙眸子微閃,眸色複雜。
“逛街嗎?”穆翌晨笑問,靠近舒安,“我們能去不?”
舒安搖搖頭,“不是逛街!”
“那是幹什麼?”滕紹問,瞥了眼秦慕笙,扯扯嘴角幽幽道,“該不會是和秦慕笙約會去吧?舒安,你看秦慕笙壓根兒什麼都沒準備!”滕紹是典型的一日不挑撥他們,一日就不舒服的。
“他不需要準備的。”舒安笑笑的在秦慕笙對麵坐下。
秦慕笙的臉色愈發陰沉,眸子閃了閃,沒好氣的問滕紹,“到底還談不談?不談滾蛋!”
穆翌晨吐了下舌頭,滕紹翻了個白眼。舒安好心問,“你們談什麼,我不需要回避吧?”
穆翌晨笑著說,“不需要,我們是在談百裏家的事情。”
“怎麼了?”聽到百裏家三個字,舒安的小臉兒擔憂起來,掃過他們三個嚴肅下來的臉。
滕紹解釋說,“雖然我們交上去很多證據,但還不足以證明百裏家罪惡滔天。尤其是百裏家轉移到國外的資產和經營的軍火生意這兩塊,都是重罪,卻隻有那次的交易被抓,百裏家就不肯承認。京裏查問了幾天都沒有確切收獲,想從百裏南這裏入手。”
“百裏南知道卻不說嗎?”
見滕紹和穆翌晨都表現的很為難,舒安不可思議的問,自顧自的說,“他不是很恨百裏家?”
穆翌晨看了眼秦慕笙,笑著解釋說,“還是慕笙說的對,百裏南再怎麼恨他父兄,到底也是百裏家的人。就算不考慮感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何況這會兒百裏家已經判了兩個死刑一個死緩,百裏東是兩年,他說不說出來都是一樣的,何苦再拉上更多人,把自己出獄的後路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