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冬,大雪紛飛。
靈詔皇宮在這銀裝素裹中顯得格外靜謐。
西南角的冷公眾,經年失修,破敗不堪,卻有人如同螻蟻一般在生存在裏麵。
“你個小賤蹄子,還想偷懶裝病,還不趕緊滾起來給老娘幹活。”說著她就拿起一盆冷水澆到女人的臉上,床上的人隻是動了動眼皮,但是並沒有睜開眼睛。
“都是因為你這個煞星,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來這種鬼地方!老娘受夠了,你不要給我裝死!”
“李嬤嬤……公主她……她真的病了,都已經好久了。您就去請太醫給她看看吧,我給您貴下……不,我給您磕頭!”說著,她毫不猶豫的磕起頭來。
“哼?這還有你說話的份?還想要去請太醫,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這個皇宮裏麵也就你拿她當公主,哪門子的公主,也不瞧瞧自己現在什麼德行。我告訴你,想偷懶門都沒有,我明天還過來,如果還沒起來到時候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李嬤嬤惡狠狠地扔下了一句,看都不看一眼地上一直磕頭的小宮女,徑直的出去了。
待她出門。
小宮女眼裏含著淚水,最後還是忍不住的抽泣起來。俯身到床邊,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被折磨的蒼白消瘦的主子。
“菻兒……菻兒,你別哭阿……別哭……”虛弱的聲音從她口中傳來。
這個被喚作菻兒的小宮女抽泣著說:“公主,我……我不哭了。您等我一會兒,我現在……我現在去找殿下,讓他給您傳太醫倆。”
床上躺著的病態美人,從被子中伸出手,擦拭著菻兒臉頰的淚水。
“不用的,我沒事兒的。就是發燒了而已阿,之前我都挺過來了,你就不用擔心了,明天說不定就好了呢。你趕緊去幹活吧,不然李嬤嬤又要打你了。”
南芷怡低聲的說著,眼前的這個宮女並不知道,其實她已經死了。
上一世,死的淒慘,李嬤嬤每天刁難,過重的勞役,為了生存,她隻能選擇忍辱負重。
可是,她還是沒有放過自己。
記憶中那個美麗的女人,總是笑臉盈盈的樣子,甚是得母妃喜愛。
可是,當她一襲紅衣,金釵玉帶,蛾眉飛揚,紅唇如魅俯視的看著她和母妃的時候,她縱然年幼,也知她再也不是印象中那個溫柔的女人。
她踩著母妃的收,彈琴的手,在她的耳邊輕歎:“姐姐,沒有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勾當,我失望的緊。不過,姐姐你不必傷心,好好的去吧。你昔日的榮耀,我會全部的接管。你的子女,你的夫君。”
她這輩子也忘不掉那笑聲,如邪魅詭譎一般。
梅溪若,蛇蠍般的女人。她恨,嗜血啖骨的恨。她想讓自己死,老天並不讓她得償所願。
此時此刻,她已不是她,繼承了她的身體和記憶。
看著菻兒這個打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一直都是在受苦,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是她對不起她。
“公主,菻兒不走,我要在你身旁照顧你,直到你好了為止。我知道您是不會讓我去找殿下幫忙的,我知道您用心良苦。您放心,不會去找殿下的,不過您答應菻兒不要趕菻兒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