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枉拚死爬上來的時候看見西撒盤腿坐在懸崖邊,頭仰靠在身後的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這麼認真連他這邊的動靜都沒有發現。郎枉站起身走過去,在離著她三步遠的時候她回過頭,眼神很清明,甚至帶著一絲淩厲的殺氣。過了兩秒,她轉回去,“不錯,比我預計的早了三個小時。”她拎起放在一邊的紙袋子,“你的早點,不客氣!”郎枉翻白眼,誰要跟你說謝謝!他走過去打開紙袋,香氣襲來,竟然是熱騰騰的包子和豆漿。他簡直要幸福的昏死過去,一個星期以來他第一次吃到熱食,平時為了節約時間他們都是吃幹糧。
郎枉三下五除二就吃了個精光,然後躺在一邊直呼爽,西撒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走吧,下山吧,行李你背上!”郎枉哀嚎,“祖宗,你就不能讓我多歇會兒嗎?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傷,你還讓我背行李,而且你都不提醒我下麵有蚊子和蝙蝠的,你太歹毒了,我差點就被禿鷲給吃了……”郎枉一邊抱怨一邊追趕西撒,清晨的太陽剛剛冒尖,溫暖的光芒從地平線一點一點的蔓延出來,漸漸鋪平整個天空,西撒回頭看了眼,郎枉整個人都被包裹在陽光裏,散發著刺眼的光輝,連五官都不甚清晰……
西撒二人到半山腰找回自己的車,給郎枉做了簡單的消毒和包紮後就再次出發了,西撒帶著郎枉繞過距離最近的達達小鎮到稍遠的另一個小鎮作為中轉站,找了家看上去還可以的旅館,老板很熱情,在樓下大堂跟一群客人聊天,客人坐在沙發,凳子上,甚至還有些坐在地上,看上去很是熱鬧,看到他們進來也不忘招呼,“妹子,小哥先等我會兒,我這正到精彩的地方,兩分鍾就來,先坐先坐!”郎枉和西撒找了個人相對少的角落坐下,老板激動的手舞足蹈,“就聽見螺旋槳的聲音,呼啦呼啦的,他們抬頭一看,你們猜怎麼著,原來是黑老大他的情婦坐著直升機過來了,那小三兒穿得那個叫騷,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氣焰囂張極了,一下直升機就被一群黑衣人護著,她才不管這人啥身份,張嘴就是,叛徒都該死……”西撒原本還全不在意,聽到這句話卻是一凜,不自覺地改變了坐姿,碰到了郎枉的殘腿,惹得旁邊的郎枉一個白眼。
“然後那個厲害的黑衣女人就想給叛徒求情甚至想出手救他,被小三兒嗬斥威脅後才罷手,最後叛徒被當眾亂槍打死,他的手下慘遭血洗,連家人都沒放過,那個血把達達小鎮的土地都染紅了……”西撒搓了搓拇指和食指,“老板,你這什麼故事啊?”郎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對於她突如其來的好奇心感到驚奇。老板朗聲道,“我這是在說昨兒達達小鎮的血洗案,黑幫清洗門戶勒!”昨兒?!郎枉默默轉頭看了眼西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西撒又問,“你怎麼知道是黑幫清理門戶?”老板大笑,“妹子你一看就知道是個外地人,操著一口子的官腔,別的我老答裏不敢說,但是在這地兒上還真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周圍客人起哄了兩句,老板笑罵著回應了然後回頭帶他們去登記,“喲!小哥這是咋滴啦?”老板這才發現郎枉一身的繃帶,一頭一臉的膿包,簡直是慘不忍睹。突然好像想到什麼似得猛的一拍手,“小哥是去天堂崖了吧,”見郎枉沒有否認,他搖頭繼續道,“小哥肯定是晚上去的,這天堂崖還有個說法叫地獄崖,去蹦極的人特別多,白天老美,晚上要是去那兒得折騰死,那個蚊蟲蝙蝠多得害人,以前死過不少人哩,不然咋老說天堂地獄隻在一念之間,小哥回得來那是天大的福氣喲!”
郎枉苦笑,他怎麼沒感覺到這是福氣。西撒截住老板的話頭,表示自己困了,然後就拉著郎枉上樓了。西撒讓郎枉自己去洗漱收拾一下自己,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郎枉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想想決定還是先去洗澡,渾身癢得難受……
“老板,你說的那個黑幫故事能詳細跟我說一下嗎?我還蠻好奇的!”郎枉剛走進旅館附帶的餐廳就聽到西撒的聲音,他猛的停住腳步,細聽下來果然是西撒跟旅館老板,郎枉抱手靠著門,聽老板將那個故事娓娓道來,大致就是黑幫有人帶頭叛變,然後黑幫派了一個女殺手過去,女殺手單挑了上千人,力戰群雄,最後那個分堂的人全部洗牌重組。毫無疑問這裏的女殺手就是昨天消失的西撒,以一人之力挑了一個分堂,西撒這女人是妖怪嗎?!郎枉看著自己的手掌,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更多的是一種迫切渴望力量的心情。“我一定為超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