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什麼?”唐先河如鬼魅般潛近書生身後,在其耳根大叫一聲,冷冷地說道,“兄弟,淡定淡定!‘人不傷我,我不傷人;人若傷我,我必傷人。’既然兄弟並無害我之心,我自然暫時還不會取你性命,但請寬心!隻是勞你一路保駕護航著實委屈,原本‘大恩不言謝’,不該對兄弟出此下策,隻是為了安全起見,隻能冒犯了。我們先聊兩句,如何?”
書生恨恨地說道:“我與你有什麼好聊的,你快放了我,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那是我的榮幸!知道嗎?有個人對我這個天涯浪子日思夜想追蹤不休那是多麼幸福的事情,這樣我也就不孤單寂寞了,所以我還要感謝你呢!”
“簡直不可理喻。不過,你等著,我會讓你好好享受這種你所需要的幸福的!”
“閑話休提。兄弟還是道上名號,也讓我認識認識吧?”
“在下複姓東方,名一笑,初出江湖,尚未博得虛名,不像你,現在可是個大名人,人們雖不知你的姓名,但你在江湖之中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打住,打住!東方兄弟你就甭給我灌迷魂藥了,你再說下去我可要飄飄然欲成仙了。為了感謝你的誠意,禮尚往來,請記住我的名字:唐先河。兄弟,我會想念你的,再見!”說完,唐先河一個縱身飄忽三丈之外,幾個點縱已然渺其蹤跡。
東方一笑見狀大急,大叫道:“回來,你不能走!我的穴道還沒打開呢!”真是欲哭無淚,欲訴無聲,雖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東方一笑在大慈恩寺苦苦掙紮了一柱香左右的時間,正在彷徨無望之際,忽見一夥人如騰雲駕霧也似飄到寺前,呈八字形半圍列開。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東方一笑恍見一下子來了那麼多江湖頂尖高手,自忖實難在他們麵前討到便宜,不由得連忙凝神戒備,虎視以待。
來者共五人,四男一女,一個是弄珠念佛的光頭和尚,一身如麥浪般金黃的衣服格外鮮明,溜圓的腦瓜下麵配著一張典型的國字臉,突出的額頭與飄揚的一撇胡子相襯著,太陽穴鼓鼓的,顯然是一位內功修為極深的外家高手。在和尚身側的是兩個年紀相仿的青年道士,目光炯明如炬,那張冷峻的臉上多少透出幾分秀氣,給人以超凡脫俗,飄逸清真的感覺。他們使的是長劍,筆挺挺地插在背上。在道士身旁的是個徐娘半老的女人,豐韻猶存,體格清奇瘦小,一付弱不禁風的樣子,但她那雙眼睛,卻宛若一對夜明珠般明亮,內行人一眼便知這女人內功是何等深厚!她植杖佇立,比樹直,似樁穩。最後一位是個瘦老頭,駝著背,垂著手,半眯著線眼,張著笑而無聲的嘴巴,露出兩排黃牙,使人一看便足以難忘終生。這老頭兩手空空如也,看他這付瘦相,似乎是因為連年饑荒和戰爭而餓成的“傑作”。
這五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武林名重一時的人物。他們分別是:少林護法焚心大師、武當鳴蟬宿心二子、峨眉派逸真師太、丐幫幫主“一剪梅”元正。
為何他們會結伴而行,路過此地?
隻因半月前江湖傳聞三十年前為惡武林的混世魔王秦政突然重出江湖,並且身邊還帶了個弱冠青年,於既望之夜在京城有名的第一大鏢局總鏢頭辛銳傑的六十大壽之時突然出現,重手打傷老鏢頭後揚長而去,並聲言:若思報仇,必當誅其全家!可憐辛銳傑縱橫江湖幾十年,為多少道上英雄所敬重,奈何蒼天無眼,令英雄氣短,叫好漢折壽,終因傷及心脈而不治,含恨九泉!於是一代英名也在這悲秋之際付水東流……
慘殺英傑,人神同憤!於是武林同道群起而攻之,終於在華山絕頂將這一惡貫滿盈的老魔頭千劍穿心,繩之以法。
然而百密一疏。由於群雄過於注意老魔而冷落了其徒,讓他趁機成了漏網之魚,死裏逃生。所謂斬草要除根,除根務要盡。留下魔頭之徒不除,必定醞釀更大的浩劫。是以數日來,群雄兵分四路,圍殲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