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河略一拱手,算是回應。看著武當二子“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悻悻然離去,唐先河於苦笑中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主人,你以為這武當二子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當真隻是過過場、走走秀,說些無聊的話語嗎?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當然不簡單。他們隻不過是打頭陣的,現在無功而返,接下來要出場的可能就有點分量了。”
“主人,他們幹嘛非得找我們麻煩呢?我們又不得罪他們呀!”
“這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該來的,躲也躲不了。這不,他們來了。”
石螺定定地朝門口外張望,隻見門外迅速地閃進兩條人影,一個是身披袈裟的光頭和尚,另一個是手持拐杖的叫花子。他們目不斜視地把目光定格在唐先河身上,彼此心照不宣、步伐沉穩地靠了上來。
唐先河一看這兩個老家夥這身行藏,便知道他們的來路,是以也不慌張,大大方方地站起來,像是看見老朋友似的跟他們打招呼:“焚心大師、元幫主,是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這真是讓晚輩受寵若驚呀!請上座,喝兩杯!”
“一剪梅”元正忽見唐先河這般主動殷勤地伺候著,反倒有些不習慣,入座後,狠狠地呷了幾口香茶,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唐少俠,既然你知道我們的來意,那就請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快點告訴我們吧!”
唐先河嗬嗬地笑了笑,說道:“噓……元幫主,小聲點!瞧您還是這付急性子,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嘛!您托晚輩辦的事,晚輩能怠慢嗎?”
元正一聽這話頭有些不對路,連忙問道:“打住!唐少俠,你說我叫你辦事,我什麼時候叫你辦事了?又叫你辦啥子事了?”
唐先河不當回事地說道:“元幫主,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這種事,晚輩絕對不會向外邊泄露出去的!您聽好了:今天晚上九點‘天來福’客棧二樓西廂三號房,晚輩已經幫您約好悅翠姑娘準時赴約,您就好好享福吧,嗬嗬……”
“唐少俠,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天來福’客棧,什麼悅翠姑娘,你到底在玩什麼名堂?”很顯然,元正對這突如其來的香豔遇安排搞得手忙腳亂、啼笑皆非。
“嗬嗬,元老弟,你什麼時候舊病複發了?看來你真是越老越風流!”焚心大師隻在一旁挖苦譏諷說涼話。
“焚心大師,您也別著急,西村的李寡婦說了,隻要您有需要,她隨時恭候您的到來……”
“老色鬼,我還道你這當和尚的六根清靜,心中無雜念呢!殊不知你不但破了酒戒還破了色戒,背地裏幹起這些勾當!好,好,好!這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呀!”元正見是機會,立馬報上剛才一箭之仇,以泄一時之氣憤。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唐少俠不要信口開河,隨意冤枉好人!出家人六根清靜,長伴孤燈,豈可做出有辱佛門清規戒律之事?你這番不負責任的言論是要受到懲罰的!”
“焚心大師、元幫主,在這裏,你們就不要演戲了,這樣反而顯得你們不夠真誠,不夠氣度,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何況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就不必為自己的那點破事找借口了。我收了你們的銀子,就得為你們把事情辦好,現在我已經做到了,那咱們就各不相欠,你們也不要找我麻煩就是了。”
“我什麼時候給你銀子托你辦事了?你快快說來,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元正越聽越糊塗。
“別人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是受人錢財,促成你們的快樂逍遙。你不感激我,反而還要陷害我,這等行徑,是不是你們所謂名門正派的拿手好戲?罷,罷,罷!輸在你們手裏,是我唐先河瞎了眼,認栽了!”
焚心大師說道:“唐少俠不要衝動,我們隻是想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許你是在被人利用,你隻須告訴我們給你銀子的人是誰,我們就可以還你一個清白。”
唐先河說道:“我隻是在接手一樁生意,從來不知對方顏麵,這是我們這一行的潛在規舉,如今你要我打破規舉,恐怕是勢比登天還要難!你們要查就自個兒查去,我還忙著呢,就不奉陪了,告辭!石螺,我們走!”
“是,主人!”石螺回答得也真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