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夜郎古鎮的街道上,穿梭於密流似水的人群之中,談不上浪漫與溫情的閑遐烘托,也沒有花前月下的甜蜜溫馨,兩個人兒,就這樣有說有笑地行走著,行走在大街小巷上,行走在清溪細流的石橋上,不忍點破的身份,心知肚明的曖昧關係,似乎一下子全都融入其中,融入到彼此用心呼喚的二人世界之中,說什麼話都已經無所謂了,隻要你看著我,我也看著你,用炙熱的眼光傳達內心的激情與渴望,明白就好,就已經可以寬慰下懷心滿意足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二人在一座石橋之上停止了前進的步伐,然後彼此對視著,眼中似有閃動的淚花。
“東方兄弟,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江弼,你會相信嗎?”
“唐兄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問題?”
“由於江弼的特殊身份,他沒有選擇地成為江湖熱點人物,成為武林中人追殺的對象。我在想,人們對江弼了解嗎?僅僅因為他曾經是秦政的手下就要對他無條件地斬盡殺絕嗎?人雲亦雲的流言蜚語就可以至高無上地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了嗎?如果我是江弼,我一定會為世道的不公而鳴不平,可是我又不知該如何向世人證明我的清白,還原真正的自我。這是讓我感到困惑的地方。”
“在這草木皆兵的時候,唐兄居然敢發表這樣的議論,實在令人刮目相看以為不凡!江弼之事,小弟略有耳聞,然而知之不祥,隻知道他五年前效力於秦政門下,至於他的曆史背景、個人來曆則全然不知,要不是早些時候京城鏢局辛銳傑慘遭殺害震驚武林,像江弼這樣不起眼的人物又有多少人會關注到他呢?如今秦政已然命喪華山,江弼卻成為漏網之魚,因為他的特殊身份,人們仇視江弼並視他為公敵也是很自然的事。但我想,江弼對武林的危害程度遠沒有秦政那麼大,現在武林中對江弼發出紅色通輯令,似乎有點故意炒作的嫌疑。”
“東方兄弟是說有人想借此機會將原本就不太平靜的江湖故意攪拌而令它風起雲湧變成更加不平靜,是嗎?”
“你覺得呢?”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些人的動機是什麼?是惟恐天下不亂還是故意沒事找事抑或是另有隱情呢?”
“唐兄這話倒把小弟給問住了。不過我們可以試著分析一下,看看有沒有這種可能。現如今雖然亂賊黃巢兵敗之下投江自盡,但經過連年戰爭的洗禮,所到之處,無一不是人財兩空,給當地居民的生活造成嚴重的傷害,這樣的社會背景勢必會引發兩種情況頻繁出現,一是占地為王,二是落草為寇。”
“言之有理。繼續。”
“黃巢雖然兵敗,但其餘黨並沒有全部歸降朝廷,這些人當中不乏武功卓絕者,隻要他們抵抗朝廷的雄心壯誌一日不熄滅,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而這股力量一旦爆發,若為別有心計之人所利用,則整個江湖便難以安寧!”
“這就是東方兄弟你所說的‘惟恐天下不亂’,天下一亂,別有用心之人便有了使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機會,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所以他們要無事找事,製造事端,哪怕最終將整個江湖攪拌得雞犬不寧也在所不辭毫不可惜!”
“沒錯!所謂‘江湖險,人心更險’,江弼隻不過是一個誘餌,是居心叵測之人利用的工具,這場實際上毫無意義的江湖仇殺隻能讓更多徒有激情卻頭腦簡單的武林人士白白送掉性命,就是到死的那一刻他們也不會明白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所以,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盲目地跟從,從頭到尾讓別人牽著鼻子走。東方兄弟,感謝你為我解開積蓄心中已久的困惑!非常感謝!”說完,唐先河興奮地握住東方一笑的纖纖素手,連聲道謝。
東方一笑的俏臉上再一次泛上了醉人紅韻,她嬌羞地低下了頭,怯怯地說道:“唐兄,你這樣說小弟我可不高興了,你我已是兄弟,怎麼說話還這麼客氣!”
唐先河聞言哈哈大笑,雖有些不舍,但還是放開了東方一笑的雙手,故作大方地說道:“東方兄弟說得對,我們是兄弟,有一個兄弟是一件多少幸福的事!”一頓,看看天色,又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東方一笑似乎遊意盎然還未盡興,小鳥依人似地懇求道:“再呆一會兒吧,好久沒有這種輕鬆愉快的心情了,難道你忍心將我這份來之不易的好心情予以扼殺嗎?”
“回晚了,會著涼,回去吧!”
“你捉住我,我就跟你回去,來呀!”言畢,東方一笑朝唐先河扮了個鬼臉,隨即一個縱身,閃到一邊,飛跑而去。
唐先河對這個丫頭式的兄弟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陪她玩玩,於是大步流星也似追趕而去。
於是兩條人影上縱下跳忽左忽右地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此時的他們已然顧不上路人驚歎詫異的目光和指手劃腳的議論,隻管我行我素,痛快淋漓瀟灑自如。
“江弼!那人就是江弼!”路人當中,一個生得虎體狼腰的須眉男子手指著隨尾追逐的青年大聲叫喊。
“王大虎,你確認他就是秦政手下江弼,你可看清楚了?”仙霞居士虞人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當時這小子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