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丐幫幫主元正、少林焚心大師、武當鳴蟬寂心二子等人如期趕回了鄂中太和武當山,當元正向老頭子淩虛子道長彙報他們在貴州遵義夜郎所遭遇的情況後,淩虛子的反應卻顯得很平淡,隻是淡淡地說道:“這些都已過去,暫且不提。現在有更棘手的問題等著我們去處理。你們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下,午後三時在黃龍洞集中開會。”說完,便徑自走開了。
淩虛子的表現顯然令在場之人大感詫異,可是又不敢當麵問及緣由,隻好把它憋在心裏,任由各自胡亂猜疑。
元正滿肚猜疑地說道:“我說老和尚,老頭子是不是對我們慘敗在江弼手下之事大為不滿,故意將我們冷落一旁,以示嘲諷呀?”
焚心大師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倒認為老頭子不至於如此小氣,或許是他早已料定我們難以在江弼麵前討到便宜,所以也不想過問詳細緣由罷了。元幫主以為老頭子這麼急著召喚我們回來所為何事?”
“肯定是遇上麻煩,讓我們為他排憂解難羅!”
“元幫主以為可能是什麼樣的麻煩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呢?”
“仇家找上門來算帳或者混世魔王翻身複出威脅性命。”
“老頭子在江湖中向不樹敵積怨,若說有仇家挑畔,似乎不太合乎情理;至於說混世魔王複出,除了江弼,還會有誰膽敢與之抗衡?隻是江弼早已行走江湖,不存在複出之說,如果真的是他親自跑上門公然挑畔權威,既然我們都是他的手下敗將,老頭子沒理由大老遠召喚我們回來,他自己也應該能夠化解紛憂解決問題,否則他又如何能夠擔當重任領導群雄呢?”
“老和尚倒也分析得頭頭是道,那你以為會是發生了什麼事?”
“別想太多,好好睡上一覺,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這不是屁話嗎?問你等於白問!你明知道我的個性,這事若不弄個水落石出我就睡不著覺,滿腦子轉個不停,這不是折騰人嗎?不行,我得找老頭子問個究竟!”
“一個人的好奇心太強,有時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打擊,也可能被他人利用,使自己犯下錯誤,從而走向痛苦的深淵。你看你都半條腿踏進棺材的人了還改不了這個壞毛病,如果有一天你果真被人算計,貧僧估計你也要撞牆自盡無臉見人了。”
“老和尚,你說點好聽的行不行?看你吃齋念佛大半輩子,什麼佛經禪理沒能參悟出來,就隻會尋思著笑話別人而躲在被窩裏偷笑是吧?瞧你這點出息!”
“不聽貧僧言,吃虧在眼前。阿彌陀佛!”
元正這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瞪了焚心大師一眼,遂而離開廳堂,出得室外,一個人盲無目的地在外邊溜轉,以解心頭之氣。
走著走著,竟不知不覺地穿過劍河橋,來到龍泉觀。
元正一個人闖進龍泉觀裏,一劈麵擇個位置坐下來,想想剛才那個氣,也是折騰得他心裏很不舒服。回想這些年風裏來雨裏去叱吒風雲走過來,元正的心裏顯得頗不平靜。
元正想:說什麼我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丐幫幫主,憑什麼就不知疲倦地任由他人隨意召喚?當年我是衝著鏟除混世魔王秦政的社會責任而挺身而出的,現在該出的力已經出,該做的事也已經做完,我還用得著每天低人一等地在老頭子麵前低聲下氣地看人家臉色無聊度日嗎?憑心而論,江弼並非十惡不赦,沒有必要非得致人於死地而後快,他隻不過是因為戴上秦政弟子的帽子而名聲狼藉,我們武林正道、名門正派冠以虛名,而背地裏卻幹著迫害生靈的勾當,這與披著羊皮的狼又有何異?
元正越想越覺得對不住江弼,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麼人玩弄於手中一般,這恍然大悟似的覺醒,讓這個有頭有臉的丐幫幫主頓時渾身不舒服,仿佛一時間在耳邊響起指手劃腳品頭論足肆意嘲諷的話語,而自己竟然沉醉受用渾然不知一般。
元正自嘲式地搖頭苦笑,正在陶情處,忽然聽得不遠處隱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於是立馬閃到一邊,找了個藏身的所在,權且看看是何方神聖到此一遊。
不多時,說話的聲音愈加響亮起來,而令元正感到驚奇的是其中有個聲音竟然如此熟悉!
“這時候老頭子怎麼有此雅興陪人到這裏來了?我要不要出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問個好呢?還是看看再說吧。”
淩虛子道長和一位身穿紫羅大袍、似有仙風道骨之姿的長者小心翼翼地靠近龍泉觀,在確定此地無人之後才一前一後地閃進觀中。隻聽淩虛子道長拘謹地說道:“史大俠,請恕貧道招待不周,把您請到這裏來也是萬不得已之事,但為了安全起見,也隻能出此下策,還望海涵為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