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淩道長答應就行,其它的就交給元幫主自行處理了,我想他應該有這個能力。元幫主,是嗎?”
焚心大師已經為元正架橋鋪路打好基礎了,如果此時他再不表態,非但就此錯失良機,還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元正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他向焚心大師投以感激的目光,繼而肯定地說道:“知我者,焚心大師是也!關於丐幫繼任人選其實我早有安排,此人便是我丐幫江淮分舵的舵主許不二,此人武功高強,膽識過人,更重要的是他的為人正派深得民心,不僅在江淮分舵為我丐幫兄弟所稱讚,甚至在整個丐幫也享有很好的聲譽,讓他接任我的位置,我放心,丐幫也放心。等這裏的事情一了,回到丐幫總舵之後,我便會召集各分舵舵主前來開會,並宣布這一重大決定,到時還請淩道長、虞大俠、史道長、焚心大師前來見證幫主之位的交接儀式。”
淩虛子悠悠地歎了口氣,頗有感慨地說道:“既然已經‘萬事具備,隻欠東風’,我若再不識趣,可就真的對不住元幫主了。好吧,我答應你便是了,並且我也一定親自參加你的卸任交接儀式,什麼時間進行,你通知我一聲便是了。”
聞此一言,元正驚喜交集,感激涕零,突然間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從心頭冉冉升起,無限的光明就在眼前!這正是:月被雲遮重露彩,撥開雲霧見青天!
“老叫化,都一大把年紀快入棺材了,還假惺惺地流什麼馬淚呢?還是快離開這個憋曲的地方,等出去之後再狂歡慶祝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於是眾人躡手躡腳地來,興高采烈地走了,而偌大的地下室也隨著人流的離開漸漸地恢複了往日的沉寂。
一個聲音在竊笑。他又在笑誰、在為什麼而笑呢?
時間總是流逝,街市依舊太平,不知不覺間又過了三日。在這三日裏,寂心道長經過調理養息逐漸恢複了狀態,虞人傑、史不凡、焚心大師以及元正也紛紛打道回府各奔西東,無事一身輕的感覺讓他們無一個人不是心裏樂悠悠的,就像脫韁的野馬,放飛的籠鳥,天地間一下子變得又高又大起來。這感覺,真好!
走在返程的路上,元正腦子裏想著的卻是昨晚與黃少龍的一次簡單會麵,話雖不多,卻意味深長,令人留戀,引發內心的諸多感觸。
這一夜,月明星稀,烏鵲南飛,而一坊酒館裏,元正是大姑娘坐驕頭一回主動邀請黃少龍喝酒,一為賠禮道歉,二為臨別寒喧。
二人就像久別重逢卻又即將依依惜別的老朋友一樣,奔放豪爽,開懷暢飲,杯到酒幹,樂在其中,大有不醉不歸之意。酒過數巡之後,幾朵桃花臉上來的元正已有三分醉意,但此時的他正興奮盎然,喝得起勁,說話也就越發直接果斷脫口而出了,但見他指劃著右手,神情激動地說道:“黃公子,黃老弟,你我是動過真格較過勁的人,當時因為一些誤會和各自的立場不同曾經大打出手比試了一番,說實話,你這麼年青就有這麼好的武功根基,實在超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你在丐幫,我一定會推選你為下一任丐幫幫主的接班人,隻可惜人各有誌,你的誌向抱負不在功位名利,而在乎擁有一個溫馨安逸的家,你能看破世間凡俗,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如果不經過大風大浪的洗禮,這種淡然處世的平和心態也不會水到渠成呼嘯而出。很快我也可以放下雜念,做回真正的自我了,雖然也會發出‘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感慨,但有總比沒有的強,能夠在將老之前重獲自由,我老叫化已經很知足了!”
黃少龍也動情地說道:“元幫主,晚輩非常感謝您能夠劈除陳見來對我作個中肯的評價,也很讚賞您對晚輩的寬容與大度,現在你我之間不僅消除了偏見,讓彼此重新認識對方,還無形中拉近了距離,增進了情誼,這筆眼看不見卻觸手可及的巨大財富必將溫暖人心而受用無窮!”
元正雖然口頭上聲稱不喜歡聽人家說恭維的話,但此時聽了黃少龍的話,心裏早已樂開了懷,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有些東西就像生活中的調味劑,有了它,生活才更有滋有味,更精彩!他趁著酒興,繼續與黃少龍喝著不著邊際的酒,說著積蓄在內心深處多時的話,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終於醉倒在桌麵上,然後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