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陰陽雙煞”險些為自己的魯莽行徑付出代價,所幸在關鍵時刻自己定下的規舉奇跡般地成為了救命符,才沒有使一點即燃的緊張態勢走向惡化的危險邊沿。
元正是個無論如何也招惹不起的人物,即便是自己勉為其難地答應仙霞門為其助陣喊威,也決不能與老叫化發生正麵衝突,這一點苗可秀還是分辨得非常清楚的。現在元正不經意間聽到自己與兄弟田立夫的談話,仙霞門之邀又該如何處理呢?進退兩難的苗可秀稍加冷靜之後沉思一番,終於還是決定與兄弟應邀赴會,然後再隨機應變另作區處。
對於元正而言,虞人傑與史不凡的離奇死去無形中給他內心造成莫名的驚慌與恐懼,分手也不過十天半個月時間,卻接連夢遊天國,陰陽兩隔,恁般驚天慘變,沉冤難鳴,豈不催人淚下,夜鳥啼哭?
元正分明感覺到兩位英傑之死便是衝自己退位讓賢之決定而來的,當初在郊外寺廟地下室裏承蒙老和尚焚心大師關照自己才得以達成心願,按理說惡魔史洪廷已死,而寂心道長又在百般曲折之後重獲自由,天下武林除了神秘邪惡組織冷月樓之外基本上已趨於太平之勢,各幫各派正好可以利用這點時間打理幫內事務,調養生息,以蓄積武林正義力量的新氣象。奈何“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世間之事,瞬息萬變,又哪有個定數?這不,一刻鍾前還沉浸在卸任之後的逍遙自得無拘無束的快樂憧憬之中的元正,突然間就被一聲無情的棒喝從夢想中拉回現實,褪下南柯一夢的睡衣,咀嚼溫情冷暖不同世界裏的味道,一顆憔悴的心靈已無力度量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距離到底有多大,然則在麵對旁人冰凍冷眼的毒視與質疑的聲音時,是選擇沉默、容忍、避讓還是反抗,對於“黑雲壓城城欲摧”中的元正來說仍然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元正一邊喝著悶酒,一邊在時不時地歎氣,此時的他就像迷途中的浪子一樣,已然茫然不知下一步的步伐該往哪個方向踏出去了。正當他抑鬱寡歡、沉悶孤獨的時候,有一個老者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元幫主好興致呀,一個人跑出來喝酒,怎不叫上老夫來喝兩杯?”
“原來是唐大俠,幸會幸會!我正愁約不上伴呢,你來得正好,快快坐下與老叫化喝個痛快!”
“嗬嗬,元幫主真是爽快,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托您的福,也沾沾酒氣聞聞酒香了!元幫主還是叫老夫唐守中吧,這個名字聽進來順耳些,‘大俠’二字實在是愧不敢當呀!”
“唐大俠何必客氣!想必您也知道老叫化我的脾性,叫您一聲大俠,那是實至名歸,毫無吹捧之意,要是其他不起眼的貨色,就是奉上黃金萬兩也休想改變我對他的鄙夷與不屑,所以唐大俠您也就不要推托了,否則豈不令人覺得有牽胡子過大河,牽須過渡的嫌疑?”
“嗬嗬,既然是元幫主給老夫冠以高帽,那老夫就戴它一戴,至於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吹落了它,那也顧不得許多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請恕老夫多管閑事,我看元幫主一個人喝悶酒,心中似乎藏有心事,若不介意,可否說出來聽聽,興許老夫也能幫上一點小忙。”
元正悠悠地歎了口氣,不無感慨地說道:“既然是唐大俠動問,老叫化也不必隱瞞,我就跟你說一說吧!”於是神情激動地將事情始末說了個大概。
唐先河感歎一聲,動情地說道:“原來事情還有諸般曲折,怪不得元幫主滿臉愁容,換作是老夫也左右為難呀!其實關於虞大俠與史道長不幸遇難之事,老夫也是略有耳聞,隻是知之不詳,現在聽了元幫主之言,才知道確有其事。所謂‘無風不起浪’,以虞大俠與史道長的武功造詣,若非遇到超一流的頂尖高手,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輕易將他們致於死地的,所以我想他們一定是在不提防的情況下遭人黑手,死於非命的。我猜測這兩起命案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哦,談談你的想法。”
“要使‘不提防’這個條件成立,那麼一定是虞大俠與史道長遇到自己熟悉並且信任的老熟人,隻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才沒有絲毫的戒備之心,而凶手才更容易下手,一舉成功。”
“是呀,我怎麼沒想到呢?但據‘陰陽雙煞’所說,虞人傑之死可是有仙霞門的子弟看在眼中的,史不凡之死也不例外。他們眾口一詞地將凶手指向許不二,您認為這是早有預謀的有意陷害還是現場的情況本就如此,不容質疑呢?”
“其實要斷定許不二是不是真凶也很容易,隻要元幫主您回去之後一問便知,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所有目睹許不二當麵殺人之人眼中看到的那個許不二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凶手為什麼選擇在有人證的時候下手,他行凶的真正意圖又是什麼?隻有把這些問題一一弄清楚了,許不二是黑是白也就塵埃落定,立馬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