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河南開封,丐幫總舵。
終於回家了,換作是別人,可能在激動的心情襯托下,臉上早已洋溢著快樂幸福的笑容,可是於此時,在元正的那付割下來稱不上幾兩肉的蒼老瘦癟的臉上卻是布滿愁容,絲毫看不出有喜慶的味道,但見他百無聊賴卻又不厭其煩的在廳堂上踱來踱去,雖一言不發,而眾長老們卻隻在一旁隨著元正身形的移動在不停地轉動著眼珠而不敢支一言半字,各自揣測的心機,活躍的思維,一時間全都停留在權衡觀望的態勢上而不願打破已有的沉寂,因為他們心知肚明,誰要是不合時宜地壞了規舉,槍打出頭鳥的教訓就一定會落實到他頭上來。
良久,元正終於停了下來,神情冷峻而嚴肅地注視著廳堂上看似呆滯實則油滑的長老們,忽而悠悠地歎了口氣,朗聲說道:“諸位,作為與丐幫同生死、共存亡的一分子,現在丐幫麵臨著自建幫以來百年一遇的嚴峻考驗,我想大家的心情和我一樣,都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姑且不論許舵主的為人如何,有一點可以證明殺害虞人傑與史不凡的元凶不可能是他本人,因為在虞人傑與史不凡遇害的時間裏,由於許舵主要籌備臘八時節在九華山上舉辦的武林大會,一直忙得無法脫身,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九華山半步,他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縱橫千裏之外行凶殺人呢?何況他與我們江淮分舵的幫中兄弟形影不離,縱然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瞞天過海超然物外吧!”
“幫主所言極是!”陳忠長老附和著,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許舵主為人慷慨仗義,磊落大方,是典型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模範英雄人物,他不僅為丐幫增加了門麵、贏得了好名聲,還為年青後起之秀樹立了榜樣。現在有人心理不平衡,眼紅許舵主在武林中的名望與地位,便背地裏玩陰招,隔牆間說鬼話,不分青紅皂白地誣陷於人,毫不吝嗇地往人家臉上抹黑,企圖放個臭屁就可以熏死人,哼!烏鴉也想在水裏漂白,做夢去吧!”
張揚長老卻提出自己的擔憂,說道:“我們丐幫上下之人無不知道許舵主是被人冤枉陷害的,可是就整個武林來說,我們的力量還很薄弱,單憑一方之言也很難服眾,畢竟仙霞門弟子親眼目睹虞人傑慘死在許舵主手下,這一點,我們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他們。”
陳忠說道:“怕他什麼!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占半邊天,男子漢大丈夫隻要心中無愧,即便一時間之內我們暫時被不知真相之人所誤解,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隻要天理還沒有完全滅絕,就不愁事情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張揚說道:“現在的問題是,仙霞門根本就不跟我們講道理,也不聽從我們的解釋,而是要求我們丐幫交出許舵主任由他們處置,在這關骨點上,我們總不能主動將矛盾進一步激化而鬧得不可開交的地步吧!”
陳忠說道:“仙霞門指證許舵主為殺人凶手也隻是一麵之辭,我們憑什麼聽到一聲悶雷響起就被嚇得變成縮頭烏龜而向人屈服了呢?除非他們有更有力的證據能證明當時殺害虞人傑的人就是許舵主,否則要我陳忠讓他一步,除非天塌下來,地陷下去!”
元正說道:“陳長老,三天前我在返回總舵的途中還真聽到一個對我們極為不利的消息,江湖人稱‘陰陽雙煞’的苗可秀、田立夫二人已經收到與他們並無深交的仙霞門的請帖,邀請他們前去助陣,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想在關鍵時候能夠站出來為仙霞門說話,成為在場的汙點證人。我們丐幫如果沒有像‘陰陽雙煞’那樣的第三者為許舵主作證的話,形勢對我們來說是不容樂觀的,所以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這也是我今天召集你們來開會共謀對策的原因。”
張揚說道:“幫主,少林焚心大師與你是多年的朋友,你看能不能請他出麵助我們度過難關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恐怕不行。我與焚心大師、虞人傑以及史不凡是同一天分道揚鑣打道回府的,先前焚心大師曾經跟我說過,等那裏的事一了,他就趕緊回少林加入藏經閣的研修工作,一年半載之內是走不開的了。所以,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他是不會半途折道改走江淮一線的。”
“那還會有誰願意挺身而出拉許舵主一把呢?”
“我想,與其寄希望於別人,還不如自己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