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發言的何先航此時說道:“幫主說得對,丐幫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是我們共同的家園,我們決不允許丐幫因為一點暫不明朗的局勢而蒙受損失,更不願看到丐幫因為我們的保護不力而毀在我們的手上!幫主,你就直接下命令吧,需要我們做什麼,屬下定當竭力而為,決不含糊!”
元正說道:“我相信大家都有誓死保衛丐幫的決心,也相信大家會不惜一切代價竭力營救許不二,這是值得肯定與讚揚的。現在我們已經將我們丐幫的意願通過信件傳達給仙霞門,如果真如劉長老所說的那樣的話,在臘八武林大會召開之前許不二應該還是安全的,隻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這世上很多東西是不可能按照我們的意願按步就班地進行操作,總有許多變數在裏麵,所以我們不可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自己的命運還得自己去把握去主宰。”
“屬下非常讚同幫主的觀點。”張揚說道,“自古向來朝野分家,朝廷極少幹涉江湖中事,現在朝廷居然派遣一員幹將下來過問此事,顯而易見事情變化的微妙與不可理喻,這就給我們反饋出一個信號,朝廷可能要有大動作了。常言道,‘民不與官鬥,狼不與虎爭。’就我們丐幫而言,畢竟隻是江湖幫派,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站出來挺直腰板與官府叫嚷喊威、拚殺抗衡,我們本身是弱勢群體,如果沒有與其它幫派團結起來形成核力的話,根本就是一盤散沙,一點便破,一吹便倒。所以在這非常時期,防患於未然便顯得尤為重要。”
“如何防患於未然?”元正追問道。
張揚說道:“幫主,在朝廷意圖不明朗的情況下,我們丐幫要主動與少林、武當、華山、娥眉等主要幫派的領導人進行碰麵聯係,交流勾通,形成共識,這樣,當我們的利益被侵犯的時候,可以相互協助,一呼百應。”
陳忠感歎道:“如果真的可以與少林、武當、華山、娥眉等主要幫派相互協助一呼百應,我們丐幫現在窘迫的局麵也就不會出現了!張長老,這恐怕也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陳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長老,別誤會,我沒有打擊你信心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在殘酷的事實麵前,我們不要對一日三變的局勢下極不穩定的其它幫派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誰人都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所以誰也不會自告奮勇地甘當出頭之鳥。沒錯,我們是好心好意地將發自我們肺腑的聲音毫不掩飾地全盤拋出,但相同的一句話聽在不同的人耳中卻會有不同的反應,誰知道你的赤膽真心會不會就是糖衣炮彈,就是萬劫不複的陷阱呢?朝廷的介入,已經使事態發生根本的改變。”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元正臉色凝重,不無擔憂地說道,“如今雖說朝廷殲滅了黃巢義軍,保住了政權,但長年的征戰已然讓李姓王朝元氣大傷,損失慘重,時下千瘡百孔一蹶不振的蒼茫與蕭條已然不可避免地危害到整個武林。這起原本幫派之間經過努力可以解決的案件竟然莫名其妙地驚動了朝廷,這讓我們看到在整個事情的背後可能隱藏著巨大的非江湖性質的陰謀。我猜測,朝廷極有可能借這起事件大作文章,通過政治施壓,對我們武林幫派進行大規模整改與管製,從根本上抑製我們的自由。不幸的是,我們丐幫因為有人冒充許不二濫殺虞人傑與史不凡而成為了無辜的試罪羊,許不二的命運與丐幫的命運將麵臨嚴峻的考驗!”
四位長老聞言,麵麵相覷,驚詫結舌,內心無不充滿恐懼與擔憂。
劉光彩回想起不久前在洪天成府邸裏的英雄聚會,想起王彥章說話的口氣以及他對許不二案件的關注,想起洪天成咄咄逼人的態度和鬼穀子柔中帶剛的話語,本就忐忑不安的內心顯得愈加的不平靜。細加斟酌一下,他像是突然間作出了重大的決定似的,大喊一聲,說道:“幫主,屬下有話要說!”
“劉長老,但說無妨!”
“幫主,屬下有罪,屬下未經幫主許可擅自代表丐幫參加一個時辰前在洪天成府邸裏的英雄聚會,屬下越權違規,甘願受罰,請幫主降罪!”
“劉長老,你好糊塗呀,你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陳忠對劉光彩的舉動大感詫異。
張揚也神情激動地說道:“劉長老,你可知道你是在幹什麼嗎?作為丐幫的執法長老,你這分明是知法犯法,蔑視幫規,按照幫規,這可是要被逐出丐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