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周折無法脫身的辛汗顏終於在探底摸清對方套路之後贏得了先機,他故意露出空門誘使武當弟子上鉤,然後趁著對方出手攻擊的上下動作銜接間隙突然淩空飛腿橫掃千軍予以反擊,腳到之處,就像一陣旋風呼嘯而過,三尺範圍之內勁力十足,早已是風吹草動,人倒馬翻!
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天逆轉,著實令在場之人大吃一驚!孫子曰: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夫眾陷於害,然後能為勝敗。辛汗顏深深懂得這個道理,這也是他轉危為安、力挽狂瀾的關鍵之所在。所謂“軍敗如山倒”,武當弟子的強龍陣一旦出現意外,人心便開始渙散,驚慌失措之中更顯現出神龍無首力難行的態勢,先前無懈可擊的超強組合轉瞬間便風華不在、蕩然無存。
自信而不自負的辛汗顏憑借自己的驚人毅力笑到了最後,他看了看臉色凝重、神情冷峻的淩虛子,忽而自嘲式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嗬嗬,想不到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勉強動兩下,不但中看,而且中用,淩道長,趁著老夫餘熱未消、激情未減之際,您就成人之美高招貴手,陪老夫活動一下筋骨,培養一下感情吧!”
淩虛子卻開始利用這個機會為武當弟子上課了,隻聽他嚴肅地說道:“知道什麼叫‘驕兵必敗’嗎?這就叫‘驕兵必敗’!平時讓你們把根基紮牢固了,在遇到真正的對手之時才不會輸得一塌糊塗,無地自容,可你們總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以為是我老了,開始喜歡不厭其煩地尋你們的不是了,現在總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輸了也好,不吃點教訓,又怎麼能夠長點記性呢?這次辛大師不辭辛苦遠道而來,不吝賜教,為你們上了一堂課,你們可要好好感謝辛大師,感謝他的衷心教誨才是!”
突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辛汗顏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愣愣地注視著淩虛子,暗暗咒罵他的老奸巨滑,自忖被人家調包了,隻好換上一付好麵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淩道長又何必客氣呢?出門是兄弟,彼此走一遭,禮尚須往來,情義在心間。梁王深知淩道長總攬武林事務也是十分繁忙,所以特地派老夫上武當一趟與淩道長進行勾通,這樣也是為了更好地協調好江湖中事,至於汴州的事務,梁王已經委托王彥章將軍親自過去與汴州知府洪天成大人共同管製,當然也會好好招待鬼穀子、鳴蟬道長以及杜玉賢道長他們。這一層,淩道長盡管放心!”
淩虛子聞此一言,已然八九不離十地猜測出辛汗顏上武當的用意,於是馬上改顏換色,慈眉善目地說道:“江湖中的一點閑雜事務,又怎敢驚動梁王親自過問呢?如今更有勞大師不辭辛苦親自跑一趟武當指導工作,老朽實在是感激涕零誠惶誠恐,讓梁王操心了!”
辛汗顏說道:“近年朝廷內亂頻繁忙於懲治,感覺上似乎對江湖幫派的關注度有所欠缺,其實天下本一家,朝野互牽掛。武林幫派作為國家社會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能否健康有序地發展與壯大,將直接影響到社會的穩定局勢,所以說,雖然許不二的殺人命案在武林中的負麵影響還不算非常惡劣,但如若未能真正讓受害者得以安息,使行凶者得到嚴懲的話,國家的長治久安將麵臨巨大的挑戰,因為這是國家能否穩定人心的樞紐所在,容不得半點馬虎!”
淩虛子問道:“大師的意思是……”
“朝廷已經命令梁王專管此事,而梁王則指派王彥章將軍和老夫在行政和江湖兩方麵進行監管,希望淩道長能夠協調互助,全麵配合,通過努力,一起從根本上將問題予以徹底的解決。”
“這件事恐怕有些難度。這不是老朽的推托之辭,更不是空穴來風,而是言之有據的事實,理由有三:其一,是對朝廷的猜疑與不信任;其二,近百年來,江湖中事還從來沒有過軍民合作的成功先例;其三,我把權力下放給鬼穀子四人,無論是對丐幫還是對仙霞門而言,他們到底是該服從於鬼穀子四人的安排,還是汴州知府王大人的命令?隻要其中稍有偏頗,事情便不會如想像中那麼順利,甚至是困難重重,舉步維艱!”
“正因為這樣,梁王才讓老夫來武當找淩道長你事先進行必要的協商與勾通,以保證計劃的正常開展。”
“原來梁王早已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看來是老朽杞人憂天,自作多情了。梁王有什麼好的建議?”